结婚的当天晚上,老公把我卖了。
我被老公灌醉了酒,拖上了一辆面包车,看着死狗一样瘫软在地上的我,老公兴奋地打着电话:「老大,搞定了,这次货物不错,能卖个好价钱!」
可他不知道我是在装醉,更不知道这一切都在我的算计之内。
1
我和陈凡是在一个相亲论坛上认识的。
记得那是三个月前的一个晚上,凌晨十二点左右的样子,我正在相亲论坛上和一个死肥宅对骂。
原因是我和死肥宅第一次线下约会见面,死肥宅请我吃了路边十三块一碗的麻辣烫,就要拉着我去酒店,我自然是不同意,然后死肥宅就让我还他十三块的麻辣烫钱。
我从没有见过这么恶心的男人,当即就把十三块甩在了死肥宅的脸上,离开的时候随手就把死肥宅拉黑了。
本以为事情到这就结束了,结果晚上我逛相亲论坛的时候,就发现死肥宅在论坛上污蔑我,说我就是个物质的势利女,吃饭尽挑贵的点,一顿饭吃了他八千块,还要跟他去酒店。
他说第一次见面就这么轻浮,绝对不是好女人,当场拒绝,并且把我拉黑了。
论坛下面还一群男人跟风留言,把我骂得体无完肤。
我气疯了,当场就猛敲键盘和死肥宅对骂了起来。
不过死肥宅伶牙俐齿,用词稳重老道,很显然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对骂了没多大一会儿我就落入了下风。
就在这个时候,陈凡站出来替我说话,狂怼死肥宅。
最后,我赢了这场骂战。
作为感谢,我私下约陈凡一起吃饭,见面发现他是个文质彬彬的帅气小伙,年纪也跟我相仿,而且我们两个还都是写网络小说的扑街作者,很有共同话题。
就这么一来二去,我和陈凡就好上了。
在一起之后,我们的感情快速升温。
第二个月,他向我求婚,我答应了。
然后就是筹备婚礼。
现在是我们相识的第三个月,我们准备在这个月底结婚。
举行婚礼的地点,我想选在 H 市,毕竟我自幼无父无母,也就在这个城市里有几个一起玩到大的不错的朋友,我不想让她们缺席我的婚礼,会是一种遗憾。
陈凡不同意,他说他们那里的风俗是,婚礼一定要在南方的老家举办,我的几个朋友也可以去他老家,他报销来回路费和住宿费。
这是我和陈凡在一起
之后,他第一拒绝我的要求,而且态度很强硬,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
没办法,我只好向我的几个朋友发出邀请,希望她们能够和我一起去陈凡的云南老家,参加我的婚礼,见证我的爱情。
但是我的朋友们都拒绝了。
因为陈凡的老家在云南边境,那里最近拐卖事件频发,被拐的都是去那里旅游、做生意的人,而且下场极为凄惨,听说男的会被割去器官,女的被卖进大山给人当媳妇儿,受尽屈辱和折磨。
其实我也挺害怕的,不过想想是去陈凡的老家,拐卖这事儿怎么也不可能发生到我身上吧?
但是,这事儿还真就发生在我身上了。
而且,让我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拐卖我的人,竟然是陈凡!
2
一路颠簸,我和陈凡来到了他的云南老家。
这是一个处在大山边缘,地理位置很是偏僻的小县城。
整个县城位于大山的背阴面,大半个县城都见不到太阳,被山体遮掩,充满了阴恻恻的气息,给人的感觉很不舒服。
我和陈凡到达县城的时候,是上午八点多。
在一起三个月,这还是我第一次来陈凡的老家,而婚礼在第二天举行,所以我就想跟陈凡先去民政局把结婚证领了。
但是陈凡说不着急,坐了一夜的车,挺累的,先带我去见见他爸妈,一起吃个饭,然后好好睡一觉,等办完婚礼再领证也不迟。
我一想,也是这么个道理,这都要举办婚礼了,结婚证还能跑了不成?
花了五块钱坐了个三蹦子,颠簸了二十分钟,就来到了陈凡的家。
这是一个破旧的胡同小院,胡同里种着各种树,密密麻麻的,挤满了整个胡同,正是阳光明媚的日子,但进去之后几乎见不到任何阳光,阴恻恻的感觉更加强烈了,我不由得抓紧了陈凡的胳膊。
小院的门口,两个老人正在等着,是陈凡的爸妈。
陈凡的爸妈和我寒暄了一阵,把我劝进屋,屋里是陈凡家的一众亲戚,大家互相寒暄,一起吃饭。
虽然气氛很热闹,但我总觉得有些怪异,尤其是陈凡的爸妈,怎么看都和陈凡长得一点儿不像。
吃完饭,我小声的问陈凡这个问题,陈凡跟我解释说,他是被抱养的,我这才放下了戒心。
当天晚上,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因为喝了几杯酒的问题,我头晕乎乎的,早早地就睡了,而且睡得很沉。
不过
迷蒙中,我好像看到陈凡悄悄地离开了房间,在房间外面和他爸妈小声地商讨要卖什么货物之类的东西。
3
婚礼是在县城一个不大的酒店里举行的。
由于是小城市,来的亲戚不多,也就几十个人。
这是陈凡给我的说辞。
礼炮、烟花、水晶灯、婚礼长廊,在这不大的小县城里,也算得上是一场华丽的婚礼。
陈凡跪在地上,向我发誓,会对我一辈子好,我感动地流下了泪水,也发誓要用一辈子的时间爱他。
折腾了一整天,婚礼终于结束。
陈凡迫不及待地抱着我来到了八楼的婚房,我以为他是要和我进行爱情的最后一步,娇羞得红了脸。
可是我想错了。
一进房间,陈凡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一脸的凶厉之色,逼着我喝下了一瓶酒。
然后我就丧失了意识。
再次有意识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被装进了一个破麻袋里,透过破麻袋的影影绰绰的缝隙,我看到周围是一头头被悬挂起来的死猪。
我像是死狗一样被扔在一辆破面包车上,破面包车正在向大山深处行进。
面包车的副驾驶座位上,陈凡正拿着手机打电话:「老大,搞定了,这次货物不错,能卖个好价钱!」
原来,爱情是个骗局。
婚礼,也是个骗局。
陈凡是个人贩子,他想拐卖我!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他的一切算计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因为,我能够听到他的心声。
「好戏,终于要开始了啊!」
我冷笑一声,随意一晃,身上的绳索就尽数被我扯断。
4
是的,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棋局,从一开始陈凡就是我等待的猎物。
我不是什么扑街网络小说作者,更不是什么头脑发昏的恋爱脑,而是狼牙特种部队的顶级特种兵徐冉冉。
三个月前,我收到一条妹妹的求救信息:【姐姐,救救我!】
我电话打过去的时候,妹妹的手机已经处于关机状态,从此杳无音信,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我和妹妹从小相依为命,方圆十里八乡都知道妹妹有个很厉害的当兵的姐姐,而且妹妹也跟我学过一些擒拿格斗的本领,身手不凡,至少一两个青壮男人进不了她的身,所以在我们那一片从来没有人敢招惹她。
现如今,她发了求救
消息给我,那必然是出了大事!
心中一紧,我当即请假飞回老家。
一回到老家我就调出整个小镇的监控视频,但老家的监控设施实在太拉垮,不是被损坏就是模糊,我根本找不到妹妹的人影。
最后,我请了侦查科的朋友帮我破译徐莹的社交账号。
终于,我在一个相亲论坛上找到她失踪的原因!
准确来说,是找到了带走她的人!
带走她的是一个叫陈凡的拐卖人员。
为了引蛇出洞,我将自己打造成一位被社会孤立的独居剩女,叫上死党给陈凡安排了一场英雄救美的戏码。
果然,鱼儿上钩了!
一加上陈凡好友,我便主动找他聊天,将自己的软弱和伤疤淋漓尽致地展现在他的面前。
明里暗里告诉他,我是个缺爱的女人,只要有人对我一点点好,就能让我倾尽所有。
我的努力没有白费,在我约他见面的时候,他没有丝毫犹豫立马就答应了。
第一次见面,陈凡对我还有警惕之心,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放下了戒心,开始盘算将我卖到哪个山沟!
为了让他尽快拐卖我,我将自己伪装成恋爱脑,日日夜夜都缠着他,时机成熟之时,我主动向他提出结婚。
而他也聪明得很,当即就跪下向我求婚。
只是他不知道,在他暗喜猎物上钩的时候,我也在暗喜计划终于可以实施。
5
破面包车颠簸了一个多小时才停下。
我紧握着绳索的手微微出汗,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激动!
三个月了,我终于成功把自己送进了人贩子的老窝!
副驾驶传来重重的关门声,而后是后备厢被打开的声音。
山里的空气刚涌入鼻腔,我便被人扛在了肩上。
「看着没多少肉,没想到这么重!」
陈凡嘴里叼着烟,不知道要把我往哪儿带。
三分钟后,他的脚步停住了。
我被重重地扔在地上,臀部与地板来个亲密接触,疼得我闷哼一声。
「别装了,我知道你清醒着,麻药的效果早就过了!」
我头顶的麻袋被一把扯下,突如其来的光亮极度刺眼,好一会儿我才适应了这样的亮度,缓缓睁开眼。
「啧,说实话,你这脸蛋长得是真不赖!」
「老子装大暖男跟你谈了三个多月的恋爱,碰
都不让老子碰一下,说什么要保持贞洁,婚后才能碰,跟老子装什么纯情圣女,要不是为了引诱你上钩,老子早就把你办了!」
「不过,现在也不晚!」
陈凡眼里泛着绿光,脸上露出邪恶的笑容,磨拳擦掌地向我走来。
砰!
我不再伪装,就在他扑上来的瞬间,我一脚踹在了他的腹部。
噗!
我可是狼牙特种部队的顶级特种兵,这一脚虽然只用了五分的气力,但陈凡还是吐着血沫子倒飞出去了三四米远。
「咳咳,妈的,贱人你敢踹我,老子弄死你!」
陈凡擦了一把嘴角的血沫子,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满脸的凶狠之色,龇牙咧嘴地朝着扑了过来,拳头大开大合地朝着我的面门砸了下来。
刚刚那一脚,并没有让陈凡意识到我的不普通,可能是这三个月来我在他面前塑造的娇怜弱小的形象太生动了吧!
他只以为我是偷袭,而他是大意之下被我偷袭成功,而我,依旧是那个可以任由他拿捏的小丫头片子。
「呵呵,是吗?」
我冷笑一声,伸手抓住了陈凡的拳头,用力一扭,陈凡的胳膊直接成了麻花状,被我生生扭断。
「啊……」
陈凡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他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儿,脸上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眼神中尽是惊恐之色,失声叫道:「你……你怎么会如此之强?!」
呵呵,能不强吗?
狼牙特种部队可是全球顶尖的特种部队,而我在狼牙特种部队里也是武力值排名前三的存在!
不过这些我懒得跟陈凡说,一个垃圾玩意儿,不配知道这些,此刻,我只想问出妹妹的下落。
就在我准备逼问陈凡的时候——
砰!
房门被人从外面踹开,两个皮肤黝黑的男人手里拿着砍柴刀冲了进来。
看到救兵来了,陈凡脸上再次露出了凶狠之色,吼道:「点子很硬,快!把她给我杀了!」
两个男人看了一眼地上的陈凡,瞬间便明白过来怎么回事,挥舞着砍柴刀,以包抄之势,从两侧朝我攻击而来。
这两个男人很聪明,一看就是杀人越货的老手,出手直指要人命的地方,而且这种包抄之势,很难躲开。
要是普通人,十有八九会被他们砍死,毫无反击之力。
但我可不是普通人,我是狼牙特种部队的特种兵!
他们,在我眼里犹如蝼蚁一般。
不费吹灰之力,我轻松躲开了这两个男人的夹击,然后闪电般两记手刀将这两个男人砍晕了过去。
我将两个男人捆绑起来,然后,一步步朝着陈凡逼近。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陈凡惊恐地看着我,声音都在发抖。
很快,我来到了他的面前,从兜里掏出徐莹的照片抵在他眼前。
「这人,你卖到哪里了!」
陈凡看了一眼,眼神闪躲,将头瞥向一旁。
「我不认识,你找错人了。 」
我勾着嘴角,从地上捡起一把砍柴刀一点点地压向陈凡,锋利的刀刃在昏黄的灯下发出阵阵冷光。
「你,你要做什么!你……你不要过来!」
陈凡瞳孔巨缩,双手扒拉着地面往后爬。
我挥了挥砍柴刀,冷笑地盯着陈凡。
「没什么呀,既然找错了,那我只能杀人灭口~我总不能留下祸根,等你们反杀我,对吧?」
我笑着起身,拿着砍柴刀在他的大动脉上比画,轻轻一割,一道猩红的血液顺着他的脖颈流了下来。
陈凡尖叫一声,慌忙改口。
「我说我说,她被我卖到隔壁顾村了!」
我心中冷笑,将砍柴刀丢到了地上。
「带我去!」
陈凡不敢有丝毫反抗,乖乖地在前面领路。
为了防止他逃跑,我在他的脖子上绑上了一根麻绳。
「走吧,领路犬。 」
一路上陈凡一改嚣张面目,不断想要套我话,可惜我能听到他的所有心声。
他说:「姐,你这身功夫哪里学的,真心厉害,你推荐推荐,我也去学学!」
而他的心声:【再能打有什么用,等到了顾村,都是我们的人,到时候看她怎么跑!】
他说:「姐,那个徐莹是你什么人啊,我一开始不知道她是你的人,不然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碰。 」
而他的心声:【我一定要让老黑好好折磨她,再让三泵把最狠的招数都给她安排上!】
陈凡越想越兴奋,我也越听越兴奋!
多亏他的心声,我逐渐摸清了这窝人贩子的人员架构。
这意味,离成功捣毁拐卖团伙的计划又近了一步!
6
山路越来越陡,周围的树荫越发浓密,明显不是往村落走的路,反而更像是某个山沟。
这时陈凡的心声也是再次响了起来。
【我得先把她带去陈家庄废了!】
我皱眉,心中打量了一下。
「陈凡,这路怎么越走越偏,你要敢耍花招,我直接给你废了。 」
陈凡踉跄一下,挤出一副讨好地模样。
「我哪儿敢呀!您身手如此了得,我可不敢骗你!」
他笑得如一朵菊花,但他心里想的却是:
【臭婆娘,等我一会儿断了你的腿让你享受一下什么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我心中冷笑,陈凡这蠢货居然真的以为我是单枪匹马闯来抢人的!
其实在我飞回老家的当晚,当地警局就联系到我。
经过他们的介绍,我才晓得陈凡所在的这个团队早期便在北部犯下多宗大案。
来到南部的三个月里,被他们拐卖的女孩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关键是他们最近还搭上了缅甸这条线!
刑事部门急成一锅粥,而这时,我出现了。
经过商议,我们最终确定了「除草」计划。
如字面意思那般,我们要将这个拐卖团伙如同清除野草一般连根拔起!
7
陈凡所说的陈家庄很是隐蔽,在第三个转弯后,一个村落终于出现。
远远看去,村口树下躺着两个乘凉的大爷,但这两个「大爷」的目光却一直往我们这边瞟。
快要靠近村口的时候,陈凡停了下来,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麻绳,说:「姐,这样子进去肯定会被他们看出端倪的。 」
我早知道知道陈凡心中想法,也不怕他耍什么花招,默不作声地解开了他脖子上的麻绳。
然后从袖口里取出一把匕首抵在了陈凡的腰间,跟在他后头,往村子里面走。
与两个大爷擦肩而过之时,我看到他们放在口袋的手动了。
一踏进村口,周围霎时间冒出数十人,而陈凡趁机挤入人堆。
「这女人是条子,快把她杀了!」
陈凡的声音响起,人群即刻朝我冲来。
我将手中的麻绳甩出去,一鞭子打在前排脸上,刹那间,他们脸上多出一道血痕。
被抽了一耳光子的小弟们回过神,齐刷刷地冲我而来,但下一秒他们的脚腕便被麻绳捆住!
我狠狠一拉,他们瞬间倒地。
陈凡脸色煞白,悄摸往树后挪,看我没注意到他,撒腿就跑。
一路上陈凡不断回头,生怕我追上来,但他不晓得,我早已在边上。
不知道绕了多久,陈凡连滚带爬地进了一个小村。
同刚才的小村不一样,这个村不但有专人看守,各个角落还布满监控。
看来这便是他们的总部了。
我躲过监控,趴在屋顶寻找陈凡的踪迹,终于在拐角处瞧见他进了一座小瓦房,我摸墙角来到窗边,正好瞧见陈凡被一个刀疤脸扇倒在地。
「叫你不要急功近利,你非不听!折了那么多兄弟,你让我怎么跟老大交代!」
刀疤脸叉着腰,凶横地指着地上的陈凡。
「哥,我这也是为您啊!你一面要负责航运,一面又要找新货,我是想要为您分担!」
陈凡立马扑上去,抱着刀疤男的大腿不撒手。
「哥,你救救我,除了老大,你就是咱这儿最大的,只要你为我说句话,兄弟们肯定会为我求情的!」
陈凡一把鼻涕一把泪,要多惨有多惨。
看来这刀疤脸就是这儿的二把手!
我越过窗台落在刀疤男身后,麻绳一绕,破抹布一堵,直接给他绑了。
「你怎么在这!快放了我二哥!」
陈凡举起一旁的木棍想要捶我,却被我一脚踹倒。
他趴在地上呜咽,一张航海图飘落在他身旁。
我拾起图纸,刀疤脸急得上蹿下跳,我朝着他的小腿踢去,刀疤脸「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膝盖与地板接触那刻,骨裂的声音传来。
刀疤脸还在挣扎,我掐着他的后脖根直接往地上摁。
「跟缅甸的交易地点在哪里!」
刀疤脸震惊的看着我,似乎在问,你怎么知道。
我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刀疤脸疼得直呜咽。
我拔了他口中的破抹布,扔了一支粉笔在他面前。
「把交易地点划出来,别想糊弄我,不然——」
只听咔嚓一声,刀疤男左手中指断裂。
「错一个,我就断你一节骨头。 」
他恨意满满地看着我,在接连被我折断无名指和食指后,他老实了。
自觉地叼起粉笔在图纸上将交易地点标注了出来。
我满意地看着图纸,问道:「时间呢?什么
时候交易?」
刀疤男撇着脑袋,一脸坚毅地说不知道。
我叹口气,断了他右手最后一根手指,可他依旧说不知道。
于是我将手抚上他的后背,一寸一寸地测量。
「你,你做什么!」
他惊恐地看着我,不断挣扎。
「没干嘛,就是在量哪处的脊椎更容易断。 」
他脸色煞白,直接跪在我脚下。
「大姐,我错了,但我真不知道啊!」
我质疑地盯着他,可他的心神告诉我,他没说谎。
我叹了口气,问道:「那谁知道?」
刀疤男像死狗一般趴在地上。
「老大知道!最近寨里拔了太多奸细,所以准确的启航时间只有老大知道——」
他停顿了一下,忽然冷笑。
「你去找他也没用!他身手了得,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8
我没理会他,转而捏起他完好的左手。
「所以你们老大在哪儿?」
刀疤男盯着自己的左手满脸惊恐,心里却盘算着怎么将我引入打手的房间。
时间紧急,轮船时刻都会发船,我没有时间再跟他玩躲猫猫的游戏!
我再次抚上他的背,寻找他的脊椎关节处。
就在我准备发力那刻刀疤男发出长啸:「村头第一间,绿色瓦房!」
我冷哼,将他扔到一边,取下墙边的两把大刀,踹门而出。
一开门,一群二流子正拿着铁棍凶神恶煞地盯着我。
我刀身一转,亮出刀背,一刀劈在冲在最前面的男人身上,而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从村尾一路打到村头,在到达绿色瓦房时,剩下的小弟已经吓得不敢动弹。
这团队的武力值也太低了吧!
我轻蔑一笑,一脚踹在门上,门开的那一刻,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背着手站在中央。
「不错嘛,比我预计的早三分钟。 」
毒蛇抿了一口雪茄缓缓开口。
什么意思?我愣了神,没有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当我反应过来时,刀疤男和陈凡已经站在人群中冲着我笑。
我瞳孔巨缩,背后泛出一阵阵冷汗……
所以——他们早就知道我是警察的人了!
是啊!被警方通缉 10 年的 A 级逃犯,怎么可能仅凭一个二把手就被出卖?
一只肥胖的手搭在了我的肩上,我下意识地抓住他的手腕,他却猛地收了回去。
「年轻人,不要这么浮躁,我只是想跟你谈个生意!」
我一头雾水,他挥了挥手,一块屏幕亮了起来。
视频里出现一抹熟悉的人影。
是徐莹——
视频里头,她正在公主房里安静地写着卷子。
桌边还放着一盘新鲜的水果。
看得出她被照顾得很好。
徐莹现在正值高考冲刺阶段,为了能够考上我的母校,徐莹极度用功。
因为她说,她不想成为家里唯一没穿过警服的人。
我将目光收回,愤恨地盯着毒蛇,忽然就明白了!
「所以你绑架我妹妹就是为了引我来这儿!」
他点头承认,自顾自地寻了个沙发座坐下,朝我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那刻我心中泛起一阵酸苦。
徐莹被绑架居然是因为我——
我瞥了一眼屏幕里的妹妹,咬咬牙,在他对面坐下。
「你要跟我谈什么!」
我死死盯着他,他却抿了一口雪茄,缓缓开口。
「你知道的,最近我埋在警局里的线人很多都被拔了。 」
「你也知道,我们准备跟缅甸做生意,警局里没人,我们很难做——」
他灭了雪茄,盯着我看。
「别急着拒绝,先考虑考虑。 」
毒蛇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文件上写着四个大字。
「送金计划」。
我晓得,这是他们为国际交易专门取得名字。
「你要同意,这批货就当我送你的见面礼。 」
我心里很是震惊,这份送金计划对他们而言是上千万的生意。
当然,这在警方这边,更是份特等功!
但,那又如何!
我刚想开口拒绝,他却递了一份文件到我面前。
我瞥到夹在文件上头的两张照片。
照片里是两位穿着警服的刑警。
也是我的父母——
9
我的父母都是警察。
他们在一场任务中都牺牲了。
只是,我母亲被列为烈士,而我的父亲却被列入处分名单。
处分原因:擅离职守,违背指令。
搞笑的是,我父亲不听从指挥
是为了救我母亲。
那场任务中,警方没料到犯罪分子手中还有自制的手榴弹,在我母亲准备深入敌方巢穴时,一枚炸弹被送了出来,直直滚到她边上。
应该在参与伏击的父亲见状连忙冲了上去,将炸弹埋在身下。
一声轰隆后,我父亲尸骨无存,而我的母亲也被碎片重伤。
送到医院后,碎片已经深入她的心脏。
医生没法处理,我的母亲只能慢慢等死。
那年,我 16 岁,徐莹才 10 岁。
在母亲的病床前,她摸着我的头发,眼里满是歉意。
她说:「冉冉,是妈妈对不起你们,这些年,妈妈甚至都没给你们做过一顿像样的饭,以后,莹莹就托付给你了——」
她满脸爱意地注视着我跟徐莹。
在她的手垂下那刻,徐莹嚎啕大哭,拼命握住她的手喊妈妈。
但她手心的温度却逐渐褪去,最后只留下一具冰冷的尸体。
徐莹止住了哭泣,抬头望向我,大眼睛里满是无助。
我将她抱在怀里,离开了病房。
接过他们的骨灰盒那刻,我清楚地明白,我跟徐莹没有爸爸妈妈了。
我将家里爸爸妈妈的东西都理了出来,点了一把火烧了。
徐莹被大火吓得哇哇大哭,我站在火堆前面无表情看着它们一点点变成灰烬,连一张照片都不落下。
那天之后,家里只有我跟徐莹的物品,至于爸爸妈妈,就当他们从未来过吧!
毕竟,他们也不是个称职的父母,既然他们那么爱那个所谓的「大家」,那就让「大家」去祭奠他们吧!
我与徐莹,不需要!
父母死后,我跟徐莹没了物资来源,妈妈的那点儿抚恤金,只能让我跟徐莹勉强活着。
那段时间,我不是没求助过亲戚,但他们都因为我父亲被处分这事而不愿意帮我。
在他们的眼里,我父亲是可耻的,是不配放入祠堂的!
但明明在父亲生前,他们还总是夸耀他,总是在哪里都说,是祖坟冒了青烟,才出了我父亲这样优秀的人才!
没有人愿意资助我们,我只能逃课兼职。
但老家落后,穷得叮当响,很多大人都只能靠务农为生,我一个未成年人根本找不着活,所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是靠着捡破烂维持生活。
以至于那段时间,我都在纠结是否要放弃读大学,专心挣钱供
养妹妹。
18 岁那年,我被警校录取,但那所学校离老家数千里远,徐莹那时才上初中。
所以收到录取通知书时,我的心情一团乱麻。
衡量之后,我决定放弃上大学,专心在家里照顾妹妹。
还好,在这些不幸中,还有一丝幸运。
高考后的那年夏天,一位自称是父亲战友的叔叔寻到我,带着我们上访,给我们争取到一大笔补偿金。
10
我知道,蛇毒的意思是想让我借这个机会去报仇。
说实话,没有恨意是假的,那段日子,我与妹妹活得格外艰难,要不是运气好,我们俩可能根本活不下来——
但,我现在是名特种兵,我有我的职责,更有我的信念——
所以……
刚想开口,毒蛇指了指我身后。
「好好考虑。 」
转头,徐莹身后出现一个菲佣,而她手里正拿着一把手枪。
那刻我全身血液倒流,怒气化作腾蛇在我身体中疯窜。
是的,我是名特种兵,可是,徐莹是我在世上唯一的家人,是我的一切。
片刻后,我将手上的大刀放在了桌子上。
「你想要我做什么。 」
我冷冷地看着他,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毒蛇灭了雪茄,将一份地图扔在桌上,我瞥了一眼,是警局的空间图。
「我要条子的卧底名单!」
我沉默,心中很是矛盾,但回头看,菲佣那把手枪已经指着徐莹脑后。
「好。 」
我的声音沙哑,脑里一片混乱根本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但还是捏着地图放进兜里。
可能我跟父亲就是一类人吧。
「祝我们合作愉快!」
一只肥胖的手从暗中伸了过来,毒蛇的笑声在我耳边回荡,就如万根银针根根刺向我的良心。
11
从木屋出来,我寻了个有信号的地方将信息传给警方。
午夜,刑警支队队长给我发来消息,一切准备就绪。
我收拾了东西,换上紧身衣,朝警局的方向走去。
刑警支队发来成功的消息之时,我已经拿着卧底名单来到毒蛇的木屋前。
推门进去,里头敞亮,俊男美女堆在一起,空气中满是荷尔蒙的气息。
毒蛇被数名妖娆的女性围在中间,见我来了,他将所有人撤了
下去,不一会儿屋里就剩下我们两个人。
「不愧是专业练过的,跟我手下那些酒囊饭袋就是不一样!」
他走下了高座,朝着我走了过来,伸手想要拿我手里的名单。
我一抬手,将名单收回。
「我要先确认我妹妹的安全。 」
他心领神会,取出电话拨通后递给我,嘟嘟几声后,那边传来徐莹的声音。
听到是我,徐莹很是激动,急着问我什么时候回家,说要煲最爱的骨头汤等我。
我紧绷的心脏松了,柔声交代几句后挂了电话。
抬头,毒蛇满脸笑意看着我,伸手朝我要名单,看得出他的心情真的很不错。
但一会儿,他可能就笑不出来了!
这时,我口袋中的手机发出三声震动,看来警方已经将徐莹保护起来。
于是我从口袋掏出那张名单递给毒蛇。
毒蛇接过名单,死死盯着上头的名字,脸上的怒意逐渐显露出来。
在他看到最后一个名字时,他猛地抬头,瞳孔里满是不可置信。
我笑了笑,从衣兜掏出匕首,以极快的速度刺入他的心脏。
在刀尖捅入毒蛇心脏那刻,毒蛇的瞳孔扩张散开,眼里满是惊恐。
可能是惊讶我怎么这么直接。
不是他自己说的吗?特种兵就是快!
毒蛇手中的名单落下,最后一行写着三个字——「徐冉冉」。
我一步步向他逼近,他捂着胸口不断往后挪。
「你知道吗?我爸妈是死在抓拐卖团伙的路上,你应该知道吧?」
毒蛇挣扎地看着我。
与此同时一声枪响,我的胸口传来阵阵湿润感,温热的血液逆流而出——
顺着枪声看去,毒蛇手中的小型手枪正冒着烟。
倒地那刻,大门被猛地撞开,而后是嘈杂而有序的脚步声,我知道,后援来了。
朦胧中,胸口的剧痛传来,心脏停止那刻,我只听到有人在唤我。
是徐莹吗?
她在说什么呢?
好像在说:姐姐,骨头汤都要凉了,你怎么还不回来。
对不起啊,莹莹,姐姐骗了你,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12.
我死后,毒蛇被埋伏在周围的警察带走,走的时候他还有口气。
毕竟我捅的时候特意偏了一寸。
他这种
人不该死在我的刀下,而应该接受法律的审判,死在良心的谴责下。
不过我不懂,毒蛇那样精明的人,怎么会相信我真能倒戈?
就因为我父亲被处分?还是因为我与妹妹遭受过的苦日子?
那他也太小瞧我们了。
在我选择成为一名特种兵之时,我就清楚地认识到,我们的生命不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国家与人民。
我们应该死在守护大家的路上,而非死在小家的私欲中。
我的父亲,虽然是个称职的丈夫,但他确实不是个合格的警察。
他死后不能被葬入烈士墓,但实实在在是名缉毒刑警。
而我的母亲更是一位专门打击拐卖分子的民警,弥留之际她心里念的还是那群被绑架的女子。
有这样伟大的双亲,我又怎么可能会与犯罪分子同流合污?
第 15 节 黑暗乡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