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业后，又被楼上的邻居吵到整夜睡不着。
　　 万念俱灰时，忽然拥有了一个奇怪的能力。
　　 通过它，我找到了安静舒适且免费的房子，美味大碗白菜价的午饭，价格不到 1688 穿上就可以拍时尚大片的衣服…… 　　 最后是，人间理想。
　　 1 　　 咚！咚！咚！ 　　 凌晨两点，我被一阵巨响惊醒。
　　 好吧，今晚又别睡了。
　　 我望着漆黑的天花板，感觉自己像是砧板上的咸鱼，被楼上肆无忌惮的噪声切割成一块一块。
　　 失业 58 天的我，没有最衰，只有更衰。
　　 无力翻身。
　　 当我感觉自己的身心已经到达某种极限，很快就要做出什么不可控的事情时，手机冷不丁地震动了一下，接着连震好几下。
　　 我先是一个激灵，脑袋也随之冷静了不少。
　　 「最近过得怎么样？」 　　 「我事业发展得挺好的。 」 　　 「有空见个面吗？」 　　 发信人是个陌生号码。 不用想也知道，是把我甩了还隔三岔五嘘寒问暖的前男友。
　　 我回他：「v 我 5000，明天就见。 」 　　 手机那头立马安静下来，我被气笑。
　　 没想到，五分钟后，手机再次震动。
　　 意料之外！难道铁公鸡真能拔毛？ 　　 我带着 0.5 分期待点开。
　　 发信人是一串乱码，短信里是一条链接。
　　 好吧。
　　 我毫无顾虑地点开，穷鬼还怕被骗钱吗？ 　　 我进入了一个简陋的界面。
　　 白底黑字，只有两道填空题。
　　 【现阶段最优性价比推荐。 】 　　 【要求：】 　　 什么鬼…… 　　 我把手机丢到一边。
　　 此时天也快亮了，楼上终于消停一些，我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2 　　 下午两点，我被饿醒。
　　 打开手机，微信余额，1200。
　　 除去这个月的房租 1000，只剩 200。
　　 外卖是肯定不能再点了。
　　 我看着眼前的那盒方便面想吐，已经连吃半个月了。
　　 夜里睡不好，白天营养不良，感觉要挂。
　　 我的厨艺又奇差无比，自己做饭就是浪费食材。
　　 「吃饭」，不愧是困扰了 　　 人类几千年的难题！ 　　 我烦躁地刷起了手机。
　　 白底黑字的页面又一次跳出。
　　 【现阶段最优性价比推荐。 】 　　 【要求：】 　　 现在的诈骗犯真的很有毅力！ 　　 好吧，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来会会他！ 　　 于是，我在第一行填了【午饭】，第二行填了【十元以下！大碗！肉多！营养丰富！】 　　 就看你能搞出什么幺蛾子！ 　　 很快，手机跳转到了地图导航。
　　 电子音响起： 　　 【旺角巷 108 号，请问是否前往？】 　　 这还真给我推荐了个地方啊…… 　　 去，是不可能去的！ 　　 我又不傻。
　　 半小时后，意志瓦解，我拿起手机出了门。
　　 人是铁，饭是钢。
　　 3 　　 走进旺角巷的时候，我感到非常后悔。
　　 这种幽深黑暗的小破巷像是有正经饭馆的样子吗？ 　　 算了，来都来了。
　　 向前两步，一股诱人的香气扑鼻而来，我立刻来了点精神。
　　 巷子尽头，有一座杂乱的小院，院子门口堆着一摞摞巨大的纸箱、塑料瓶什么的。
　　 门头上斜斜挂着张木牌，上面用红油漆极不规整地写着三个字：【肉面店】。
　　 看起来很像在滴血…… 　　 这里真的不是什么人肉叉烧店吗？ 　　 算了，怎么死都比饿死强。
　　 我壮着胆子走了进去，只见一个彪形大汉，正在院子里咔咔剁肉。
　　 …… 　　 他抬头看我一眼，眉眼间的刀疤弯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小姑娘，能找到这儿，能耐啊！」 　　 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他把刀咔地一下立在了粗壮的案板上：「坐！」 　　 显然，是来不及了。
　　 大概不是饭点，或者是什么其他的原因……总之这儿就我一个客人。
　　 我找了张离剁肉台最远的桌子坐下。
　　 「我们这儿，有牛肉面，羊肉面，鸡肉面，你想吃哪个？」 　　 多余的咱也不敢问，「就牛肉面吧。 」 　　 哐哐咔咔，咕嘟嘟，疤面大叔一顿操作，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上桌来了。
　　 比我的脸还大。
　　 还配了一碟精致小菜。
　　 我愣了愣，拿起筷子浅尝了一 　　 口。
　　 真香！ 　　 货真价实的肉骨汤中，铺得满满当当的牛肉片，经过特殊酱料的腌制，鲜香无比，入口即化。
　　 葱花，小菜，都搭配得恰到好处，相得益彰。
　　 简直了！ 　　 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一碗极道牛肉面，治愈了我的胃，也治愈了我的心。
　　 许久，我才放下比我脸还大的空碗，意犹未尽：「老板，多少钱？」 　　 疤面男比了个八：「我家的面要价吉利！」 　　 完了，88，888，还是 88888？ 　　 今天他说多说少，我卖血卖肾都得给，不然小命堪忧！ 　　 4 　　 「哈？8 块 8？老板，你没开玩笑吧？」 　　 「咋了，嫌贵？」 　　 不不不不不不不！ 　　 低到匪夷所思的价格让我再次胆战起来。
　　 我麻溜付钱，撤退，生怕再有什么变故。
　　 走出巷子，我才想起来，我在那个奇怪页面填过的要求：【十元以下！大碗！肉多！营养丰富！】 　　 全部符合。
　　 我在各种点评 APP、外卖 APP 上都搜索了【肉面店】，完全没有这家店的信息。
　　 我找出那条短信，想再次打开那个页面的时候，已经显示 404。
　　 走出旺角巷，我觉得像在做梦。
　　 回家，刚上到我住的那层楼，就听到了一个尖厉的女声。
　　 「林慕，你开门呐！别躲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开门开门开门呐！」 　　 …… 　　 那位叫门的「雪姨」妆发精致，一身名牌。 转头看见我，立刻没好气地问：「你认识住 808 的林慕吗？她抢别人男朋友，躲在里面做缩头乌龟！」 　　 「我就是林慕。 」 　　 「雪姨」瞬间愣住，眼睛瞪得铜铃大：「你？」 　　 顺便说一下，我已经一周没洗头了，土棕色 T 恤，吊裆裤，胶皮拖鞋。
　　 总之，像个乞丐。
　　 任谁看见自己视作大宝贝的男朋友和我这个形象的女人有染，都会受到惊吓吧。
　　 眼前这位，不用自我介绍，都可以立刻猜出，是我前男友的现任女友。
　　 S 市著名服饰集团董事长千金。
　　 前男友当时劈腿，就是因为她能让他当凤凰。
　　 鸟为食亡嘛，我真的可以理解。
　　 但我不能理解 　　 的是，既然分了，还三番两次回头来恶心我干吗？ 　　 是我的魅力实在难以抵挡，还是他太贱？ 　　 大概是没见过像我这样规格的情敌，富家女半晌才回过神来，强撑住气势：「你不要脸！分手这么久了，还来纠缠我男朋友！你安的什么心？！」 　　 我平静地看了她一眼：「v 我 5000，我就答你。 」 　　 富家女：？？ 　　 我从兜里掏出钥匙：「和你那个隔三岔五来骚扰我的大宝贝一样，如果不给咨询费，就没什么可谈的了。 」 　　 「你你你！」 　　 「对了，帮我问问你家律师，他这个算性骚扰吗？算的话，能赔多少？」 　　 「你怕不是穷疯了吧！」 　　 「上一个这么跟我说话的人，已经在去年秋天破产了。 」 　　 女人立刻闪到一边，像在躲避什么瘟疫。
　　 我重重关上房门，任外面撒播打滚都不再回应了。
　　 因为没给咨询费。
　　 5 　　 半夜三点，楼上传来男女吵架的嘶吼，哐哐砸东西的声音，小孩的哭闹…… 　　 我没睡。
　　 已经收拾好了行李。
　　 我早就想搬了，只是一直找不到像这样又便宜又差不多的房子。
　　 而现在，多了另一种可能。
　　 此时，手机像是心有灵犀般震动了起来。
　　 我开始填空。
　　 【现阶段最优性价比出租屋推荐。 】 　　 【要求：安静！舒服！邻居有基本素质！价格越低越好！】 　　 很快，手机跳转到了地图导航。
　　 电子音响起： 　　 【风林路 68 号，请问是否前往？】 　　 反正也睡不着，不如直接带个箱子过去吧。 剩下的行李等确定了再寄过去。
　　 额，10 公里外。
　　 嗯，走过去。
　　 无敌如我。
　　 除了找不着工作。
　　 当我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天边已经微露曙光。
　　 眼前，一幢红砖小楼，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一块红木招牌，上书【风林客栈】四个墨字。
　　 招牌四周，还欢快地闪烁着一圈彩灯。
　　 …… 　　 我明明输入的是出租屋，为什么要带我来这么个风格诡异的偏僻小旅馆？？ 　　 我拉着行李箱站在门口，犹豫要不要进去。
　　 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个白色身影跃了出来。
　　 吓我一跳。
　　 定了定神，才看见来人 185 以上的身高，白色运动套装，板寸头，长腿窄腰，妥妥一枚清新运动风少年啊！ 　　 跟这个小旅馆的阴间装修风格真的很不搭。
　　 小哥哥应该是要去晨跑的。 他蓦地看见我，又看看我脚边的行李箱，神情像是见了鬼一样！ 　　 我尴尬地打了声招呼：「嗨，我想租个房。 」 　　 「好耶，没问题！请进，请进！」 　　 回答出乎意料的爽快。
　　 小哥的声音似乎压抑着激动，还有点儿小颤抖！ 　　 我跟着他到了前台，没想到小旅馆的室内装修风格和外墙截然不同。
　　 简单清透的古风设计，审美一流，让人的心情也豁然开朗。
　　 「请问，我可以住哪间房呀？一个月的房租怎么算？」 　　 小哥哥温和一笑：「一楼到四楼，随便你挑。 」 　　 ……空的啊。
　　 「至于房租……」他挠了挠头。
　　 我这时候才感到心虚，余额就剩不到 200 块了。
　　 我要怎么开口说，能先欠着吗？ 　　 6 　　 「那个……房租可以，免费。 」 　　 ？？！！ 　　 我填的要求是越低越好，但是真的没有想过，可以免费！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小哥哥忽然抬头看向我。
　　 果然，免费很贵。
　　 「你能帮我招揽一些顾客吗？」 　　 啊这。
　　 我进来前，已经大致了解了小旅馆的状况。
　　 这里地处偏僻市郊，周围也没有什么有住宿刚需的办事地点、旅游景点、网红打卡地什么的。
　　 小楼的外观也很劝退客人。
　　 打价格战可能会有点儿用？可是那样的话，又会像我之前租住的公寓一样，问题越来越多，最后恶性循环。
　　 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我灵光一现。 它能找到性价比最高的午饭和住处，那么应该也可以反向找到最合适的客人吧！ 　　 「行，我试试吧。 」 　　 「啊真的吗？！太谢谢你了！你人真的太好了！」 　　 被帅哥一番热情盛赞后，我用残存的理智强撑回应：「我人一般。 咱们立个字据吧。 我需要招来几个顾客，你会给我免房租？」 　　 咱毕竟是密集经历过失业失恋被劈腿被骚扰等一系 　　 列社会毒打的，凡事都得讲究个稳妥。
　　 「两个吧！嗯啊啊，三个……三个可以吗？」 　　 小哥忐忑地搓搓手，像是在提什么过分的要求。
　　 …… 　　 生意是真的差吧。 可怜的孩子。
　　 「行。 」 　　 于是，小哥在键盘上噼啪一阵敲，又咔咔打印出两张 A4 纸：「您看着没问题，就签个字吧。 」 　　 整个过程不到十分钟。
　　 这是现拟了一个合同吗？ 　　 虽然我是外行，但能隐约感受到，非常专业。
　　 厉害了。
　　 我大笔一挥签了字。
　　 讲真，我没有任何把握。
　　 但是，富贵险中求！ 　　 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 　　 7 　　 「您先挑个房间吧。 」 　　 小哥贴心地带我参观了整座旅馆。
　　 四层十二个房间，每间二十平方米左右，统一的轻古风装潢，每个房间的样式又有不同。
　　 比如第一层的主题是春，分别有雨、风、燕三个风格的房间。
　　 我被惊艳到的同时，又忍不住叹气。
　　 感觉小旅馆的力气全都用反了，外墙搞那么阴间，里面搞得这么美好，本末倒置啊。
　　 大家都被外观吓跑了，谁愿意走进来呢？ 　　 最后，我停留在了四楼主题「冬」，风格「雪」的房间前。
　　 这里是顶楼，又是端头位，有一个半露天小阳台，正对着一片山林。
　　 偶尔有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和几声鸟叫，更显得幽静。
　　 和自然做邻居可要比和人做邻居清静舒适太多了。
　　 再加上这间房子的风格，素净但不冷清，暖白暗纹的床柜桌椅，很合我的眼缘。
　　 「确定要这间吗？」 　　 「确定。 」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小哥的脸上，有一闪而过的复杂神色。
　　 「我叫江宸，有什么事直接叫我就行了。 」 　　 江宸离开后，我立刻打开手机，干正事要紧！ 　　 【现阶段最优性价比旅店客人推荐。 】 　　 【要求：素质高！愿意出钱！】 　　 不过，这一次跳转的不是地图，而是一堆链接。
　　 我点第一个进去，是一条某博： 　　 「啊啊啊，楼上的熊孩子什么时候能消停啊！他爸妈理直气壮地说我以大欺小，求网友支招怎么怼回去！ 　　 」 　　 第二个是小某书状态： 　　 「楼下工地每天凌晨四点开工，有没有类似经历的姐妹！」 　　 第三个是某乎提问： 　　 「求性价比巨高的震楼器推荐！」 　　 …… 　　 绝绝子！ 　　 神级匹配。
　　 我挑了一些感觉比较好相处的「潜在客户」，给他们一一发了私信。
　　 强撑到发完最后一条，我两眼一黑，沉沉睡了过去。
　　 8 　　 已经好久没有睡过这么完整这么安稳的长觉了。
　　 不用担心被任何突然响起的巨大动静惊醒，不用担心分分钟突发心肌梗塞。
　　 周遭一片寂静凉爽。
　　 我的全部身心，仿佛都潜入了深深的安全的水底，拥抱着所有的疲惫与不堪……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意犹未尽地睁开眼睛。
　　 时隔多年，睡到自然醒的这一刻，实在太令人感动了！ 　　 手机里挤满了未读信息，我一条都不看，下了楼。
　　 已经是新一天的早晨了。
　　 江宸已经运动完回来，安静地坐在前台，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看见我，立刻从刚才安静的美男子，变成了眼前聒噪又激动的小喜鹊。
　　 「昨晚又有一位新客人入住了！她说是你推荐的！」 　　 还蛮快的。 不愧是「最优性价比」神器。
　　 江宸很快摆出一桌丰盛早餐：「饿了吧？微不足道地表达一下我无边无际的感谢之情！」 　　 我咬了一大口包子，「这几天应该还会有人过来，老板做好准备吧！」 　　 江宸欢欣得分分钟飞起：「好嘞！那我干活去了！」 　　 原本气质挺沉稳一男孩，大概只要一碰到和旅馆有关的事情，就会变身吧…… 　　 9 　　 不到两天，小旅馆十二间房就全部满员。
　　 人气儿足了，暖暖的灯光满满亮起，连瘆人的外墙都显得阳间了许多。
　　 虽然人多了起来，但这里的夜晚依然安静。
　　 我可以感觉到，十点以后，大家都在放轻行动，尽可能地降低声响。
　　 住进这里的人们，自己都淋过雨，于是自发地为别人撑起了伞。
　　 「共享安静」，成了「风林客栈」心照不宣的默契。
　　 一周以后，这里的住客全部都转为长租。
　　 我在网上刷到了很多住宿分享，十二间房已经供不应求，大 　　 家开始自发排队，最早的都已经预约到了半年后。
　　 我每次下楼经过前台，都能看见开心到变形的江宸。
　　 他坚持要承包我的一日三餐，被我婉言谢绝。
　　 他已经免了我一年的房租，再多的便宜咱可不能占。
　　 这是从前男友那儿悟出的经验，小心驶得万年船！ 　　 我每天窝在房间里吃泡面投简历，偶尔馋到顶不住，就步行十多公里去「肉面店」吃饭。
　　 原来疤面叔的生意还真不错。
　　 一到饭点，院子里的三张大桌，就坐得满满当当。
　　 神奇的是，「肉面店」的顾客们，大多和疤面叔气质神似。
　　 身上文着过肩龙，脸上挂着陈年彩。
　　 我坐在一帮退了休的古惑仔大叔中间埋头嗦面，双方都略显尴尬。
　　 具体表现是，原本欢声笑语的小院，只要我一出现，立刻安静如鸡，埋头苦吃。
　　 难道是在讨论什么我不方便知道的事情吗？比如…… 　　 打住！想太多会害死我！ 　　 没办法，他家的牛肉面羊肉面鸡肉面实在是太诱人了。
　　 不过很快，我就连 8 块 8 都要付不起了。
　　 投了上千份简历，只收到了两个面试电话。
　　 最后的结论全都是：「林小姐您很优秀，但不适合我们公司。 」 　　 这年头，工作是难找，但还没有难到寸草不生的地步吧？ 　　 在我死缠烂打地追问下，终于有一个 HR 大发慈悲地提醒我： 　　 「林小姐，你是不是得罪人了？你知道的，我们这样的小公司，不能和行业大佬对着干呀。 」 　　 我的职业是服装设计师，S 市服饰行业大佬，不就是我前男友的现女友家嘛。
　　 破案了。
　　 我就说嘛，经济再不景气，我一个有学历有资历的服装设计师，也不至于即将饿死街头！ 　　 果然还是要多批评别人，少怀疑自己。
　　 10 　　 只不过，批评够了，最后还得自求多福。
　　 手机嗡嗡震动。
　　 我立刻来了灵感。
　　 处处不留爷，爷当个体户！ 　　 「最优性价比」在手，不直播带货更待何时！ 　　 【现阶段最优性价比带货产品推荐。 】 　　 【要求：服装类；能赚钱养家】 　　 这次，跳转出来的，依然是地图导航。
　　 欸？这个定位 　　 就在「风林客栈」？而且，就在我这间房。
　　 卡 bug 了？ 　　 我在屋里翻翻找找，最后在抽屉的角落，见到了一张照片。
　　 一个眉眼如画的女孩浅浅地笑着。 而更吸引我的，是她身上穿着的古风衣裳。
　　 那套衣服的独特设计，我是第一次看见。
　　 既保留了汉服的意蕴，又结合了现代服装的轻便时尚。
　　 二者结合得恰到好处，相得益彰。
　　 我下楼，江宸立刻像只欢快的鸟儿飞了过来。
　　 然而他一见到我手上的照片，笑容瞬间僵住。
　　 我还没问，他已经开口：「她是我妹妹，江雪。 」 　　 「我对她穿的衣服很感兴趣，可以介绍我们认识吗？」 　　 江宸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中氤氲着复杂的情绪。
　　 这一刻他给我的感觉，和之前很不同，让我觉得有些陌生。
　　 「她死了。 」 　　 ！？ 　　 「抱歉，之前没有告诉你。 你现在住的，其实是她生前的房间。 」 　　 我感到背后升起一股凉意。 然而，只是短短的一瞬。
　　 「我只是不想把江雪的死亡变成一种忌讳。 如她所说，就像雪落人间，化成河流，到来或者离开，都是很自然的事情。 」 　　 「所以，这座旅馆，都是她设计的？」 　　 「这里原本不是旅馆，而是一座影楼。 江雪倾注心血，设计了十二个主题房间和所有的古风服装，她希望所有来到这里的客人，都能共享她创造的美好。 作为哥哥，我当然会全力支持她想做的一切。 只是我那个时候太忙了，忽略了她的精神状况……」 　　 江宸的眸子暗了暗，「她离开以后，我把这里改成了旅馆，盼着能有很多人入住，也是为了能延续她的心愿。 很抱歉，如果你介意这件事，可以随时离开，我也会付给你相应的补偿。 」 　　 我顿了顿，「所以外墙是你后来加上的？」 　　 「啊？是的。 妹妹走的时候，这座影楼还没有完工。 」 　　 「感觉你很有钱，就是审美差了点。 我可以帮你重新设计外墙，有意愿的话，这个项目承包给我怎么样？」 　　 江风默了半晌。
　　 「你不怕吗？」 　　 「怕 what？」 　　 就算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也是活着的人更可怕。
　　 11 　　 江宸又就在键盘上噼啪一阵敲，又咔咔打印出了两张 A4「外墙装饰承 　　 包合同」。
　　 「您看着没问题，就签个字吧。 」 　　 我目瞪口呆。
　　 小伙子是个人才。
　　 签完合同，江宸立刻给我转了 5000 的定金。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 　　 我瞬间感动到热泪盈眶：「老板仁义！我请你呲牛肉面！管够！」 　　 当下坐出租去疤面叔那里打包了五碗，共计 92 元（包括打车费）。
　　 12 　　 江宸保存了当年江雪设计小楼的所有手稿。
　　 我仔细研究了她的设计风格，融会消化，开始画图，联系施工队。
　　 江雪的手稿里，零星夹杂着几张服装设计稿，准确地说，是残稿。
　　 因为图纸的大部分都被她撕碎了，江宸后来又帮她重新做了拼贴复原。
　　 应该是个非常追求完美的女孩吧。
　　 外墙开始施工以后，我把更多的时间花在了那几张残稿上，收获了很多启发，也越发为江雪感到遗憾。
　　 她如果活着，还能做太多事情，还能为这人间创造出很多美好。
　　 那些未完成的美，我想帮她延续下去。
　　 一个月后，我开了直播。
　　 展示了自己设计的两件古风服饰。
　　 观看人数：8。
　　 吉利！ 　　 留言：2。
　　 一条是江宸的：「小姐姐 666！小姐姐 666！」 　　 …… 　　 一条是骂我的：「现在随便搞几个元素都能叫中国风了？做得这么粗糙还有脸来直播！垃圾！」 　　 …… 　　 骂人是不对。
　　 但她说的吧，也有那么一丢丢道理。
　　 临时找的裁缝工作室加急赶工，完全没有把我的设计思路表现出来。
　　 手机适时地震动起来。 真是和我心意相通！ 　　 【现阶段最优性价比裁缝店推荐。 】 　　 【要求：成本最低；工期最快；能把衣服的纹理和质感还原八成以上】 　　 刚填完空，又有一条陌生号码的信息冲了进来。
　　 「最近过得怎么样？」 　　 「我事业发展得挺好的。 」 　　 「有空见个面吗？」 　　 阴魂不散的前男友！消息内容都不带换的！ 　　 我怀疑他隔一段时间就会群发一次养养鱼。
　　 「我最近在做创业项目，诚邀您投资，十万可面谈。 」 　　 手 　　 机那头立马安静下来。
　　 13 　　 第二天一早，我在菜市场，见到了导航指示的最优性价比「裁缝」。
　　 「菜一共多少钱？」 　　 「15。 」 　　 「14 吧？我这么老的客户！」 　　 「老吕呀，每次都争这一两块钱，多没意思！」 　　 「那就 14 块 5？」 　　 …… 　　 眼前提着一布兜菜，站在摊前成功降价 5 毛的奶奶，就是我的目标人物？ 　　 我一头雾水，默默跟着她走了一段，直到她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休息，我才走上去尝试搭话。
　　 「那个，奶奶您买菜啊？」 　　 「昂。 小姑娘，我没钱，不买保险，不买保健品！」吕奶奶一脸警惕。
　　 …… 　　 算了，不绕弯子了。
　　 我拿出设计图单刀直入： 　　 「奶奶您帮我看看，这样的衣服能做吗？」 　　 「能。 」这次是毫不犹豫。
　　 「大概要多久？」 　　 「最多两天。 这块儿的刺绣费点工夫。 你这个不是完全传统的样儿啊，瞧瞧这腰身，样式还挺新……欸？你怎么知道我会做衣服的？」后知后觉。
　　 「听一个朋友说的。 」 　　 吕奶奶再次换上警惕脸：「你这年纪，咱俩应该没有什么共同的朋友吧？」 　　 「您做一套收多少钱？」 　　 吕奶奶犹豫了几遭，像是下定决心：「25，要现金！」 　　 ？ 　　 她说的，是哪一年的物价…… 　　 我豪掷百元大钞： 　　 「麻烦这个样式，做 4 套！」 　　 奶奶愣了愣，接过钱和布料，喃喃自语：「这么多年了，终于见着回头钱了。 」 　　 三天以后，吕奶奶约我在菜市场旁的公园里提前交货。
　　 我一整个惊艳到，简直可以说是完美还原！ 　　 重开直播那天，观看人数增长到了 100+。
　　 「这是我见过最时尚的国风套装了，日常穿搭毫不违和呀！」 　　 「你看那个裙角的铃兰花小刺绣，也太精美了吧！」 　　 「一秒穿脱超方便的哦！」 　　 「冲！！」 　　 四套衣服卖空，净赚 320。
　　 很好，这条路可行。
　　 14 　　 三天后，我又在公园约了吕奶奶。
　　 这一次，我准备充分。
　　 把提前换好的现金放在信封里，正准备递给奶奶，忽然听到一声暴喝：「老吕！」 　　 只见远处一个凶神恶煞的大爷冲了过来，站定，开骂： 　　 「老吕！我说最近家里的钱怎么越来越少了，原来都是你拿去给外人花了！」 　　 ？？ 　　 我拿着信封的手悬在了空中。
　　 　　 「说！和她什么关系！她拿了我家多少钱？？」 　　 我一急，正要张口解释，只见吕奶奶从腰包里掏出了个小账本：「你给我的每一分钱，我是怎么花的，有多少最后是你自己吃了用了的，全都记录在这里了，你自己去查吧。 如果你觉得家里的钱越来越少了，那就算算你每天晚上打麻将输了多少吧。 」 　　 老头的气势瞬间弱了一截：「你你你个不务正业的！饭也不做了，天天在外面闲晃，能有什么好事！」 　　 我把信封给了奶奶：「这里面是 10 张，麻烦您这次帮我做 10 套，一套给您算 100 块。 」 　　 奶奶瞪大了眼睛，神情有些恍惚：「我这是捅了财神窝了？！」 　　 我看了看奶奶脖子上挂着的老人机，感觉她平时都是 5G 冲的浪。
　　 奶奶的手艺值得更高的金钱回报。 只不过现在我只能给得起这么多，所以，走运的是我。
　　 老头看见我手里的布料，在一旁嘀嘀咕咕：「做个女人的衣服，能赚这么多？」 　　 这时候，公园里已经围了一群看热闹的大爷大妈。
　　 「这个老李头，怎么又在这儿闹了？」 　　 「他老婆也真是惨，天天累死累活的，还得给他省着钱。 」 　　 「他是一点儿家务也不做啊，就知道出去打麻将！」 　　 「老李头你昨晚输给我的钱还没还呢！」 　　 再回头，人已经不见了。
　　 「奶奶，这 10 套您一个人做没问题吗？」我现在知道她每天还要做一堆家务。
　　 「没问题！我找我的小姐妹来一起来做！」 　　 小姐妹吗？ 　　 吕奶奶拿起她的超大字号老人机，当场建了个群，名叫「财神驾到」。
　　 把我拉了进去。
　　 她还一口气拉了「云淡风轻」「快乐人生」等七八个人，其中还有两个大爷，一个叫「六脉神剑」，一个叫「气贯长虹」，感觉都身怀绝技…… 　　 吕奶 　　 奶一通手写操作后，放下了手机。
　　 「这些小姐妹以前和我都是一个单位的，下岗几十年啦，过得真快呀。 以前的姑娘小伙，现在都是老头老太啦。 」 　　 「这些年我在外面什么都做过，清洁工、保姆、收银员……现在没什么退休金，在家伸手要钱的日子可真不好过。 」 　　 「姑娘，谢谢你呀。 靠自个儿手艺吃饭的感觉真爽。 我们都因为你再就业啦！」 　　 阳光照在奶奶那双布满褶皱的手上。
　　 当年心灵手巧的小姑娘，如今又重新做起了美丽的衣裳。
　　 真好。
　　 15 　　 直播间的人数越来越多，奶奶和她的「小姐妹」们就算日夜赶工，也很难满足销售需求。
　　 每天在直播间里「666」的江宸出了主意： 　　 「你设计的衣服对于工艺的要求很高，所以最好能找到投资人，建个自己的厂。 我可以出资三成，剩下的，我再去帮你找！」 　　 这是我从来没有想过的。
　　 最艰难的时候，我兜里只有不到 200，现在竟然要建一个属于自己的工厂了。
　　 手机震动的那一刻，我知道，要继续向前走了。
　　 在填写了「最优投资人」的需求后，我收到了一个账号——「娜娜女王」。
　　 这个账号我有印象，在直播间的一片赞叹声中，她总是发出不一样的声音。
　　 比如「前襟有待改进」「袖子有点儿累赘」之类的。
　　 我并不反感，因为她提出的，都是中肯的建议，也给了我不少改善的参考。
　　 我点进账号，看见「娜娜女王」发布的照片，立刻愣住了。
　　 这不是，我前男友的现女友，富家女顾娜娜吗？！ 　　 16 　　 「怎么，你现在生意越做越大了，这是来跟我炫耀了？」 　　 看得出，再次见到我的顾娜娜在努力压制惊讶。
　　 我环视了一圈她位于金融中心顶层的高空落地窗观景办公室：「顾小姐，你的想法很荒谬，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 　　 顾娜娜冷笑：「那你这么专程找到我，是想干什么？难道又是想跟我收什么咨询费？我和那个王八蛋早就分手了，他找不找你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了！」 　　 分手了？不重要。
　　 「我是来建议你投资的。 」 　　 顾娜娜的脸色变了变：「你还真是跟钱杠上了。 」 　　 「我知道，你已经观察我的直播间很久了 　　 。 你本来就有意向吧，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 　　 我知道，我的发言很普信，但是我也实在找不到更好的切入方式了。
　　 来之前，我已经打听过了顾氏集团的情况。
　　 顾娜娜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也是目前大势所趋的集团接班人。
　　 尽管这些年，顾娜娜为了公司劳心劳力，但还是抵不过她父亲的最终决定。
　　 一旦她的弟弟正式上位，顾娜娜在集团的生存空间也会越来越狭窄。
　　 所以她也正在积极寻求另立门户。
　　 而我的那位前男友也早早看清了形势，直接投靠顾娜娜他弟了。
　　 估计这就是他们分手的原因，之一吧。
　　 他那个唯利是图的人设，还真是万年不倒。
　　 我推给顾娜娜一沓文件：「这是我整理的账号销售业绩和未来的发展规划。 你如果感兴趣，我们可以聊聊。 」 　　 顾娜娜眯起眼睛：「你这个女人，真的很奇怪。 你不介意我，和梁浩，之前的关系？」 　　 从头到尾，都只有她自己介意好吧！ 　　 分手后的最佳状态，应该和丧偶又失忆一样吧！ 　　 「梁浩是谁？我不记得了。 我只关注，咱俩能不能双赢。 」 　　 顾娜娜笑了起来：「有趣的女人。 不过，你的账号还没有符合我的期待。 虽然口碑不错，但还是太小众。 等着我投资的项目不少，你的竞争力还不算强。 所以，要不要再努努力，先实现个 100 万粉丝的小目标？」 　　 好吧，她的霸总发言打败了我的普信。
　　 只能继续奋斗。
　　 17 　　 要想短时间涨粉，最快的途径就是策划营销。
　　 如果能和什么大 V、KOL 合作一下，应该会事半功倍。
　　 可惜费用太高，咱付不起。
　　 手机贴心地震动，我填了最优性价比的涨粉推广需求后，它给我的导航地址竟然是，「肉面店」？？ 　　 这世界，还真是一个圆呀。
　　 我实在想不出，疤面大叔和他的兄弟们，能帮上我的女装什么忙？ 　　 难道要走什么女装大佬搞笑路线？？ 　　 想想就辣眼睛…… 　　 我在饭点赶到了旺角巷，想说如果谈不成合作，炫几碗牛肉面也是极好的。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次的小店院门紧闭，怎么不做生意了？ 　　 我敲了许久，终于，有一个女孩把门打开了一半。
　　 「你是谁？」她年纪和我差不多大，但看我的眼神有些怯怯的，十分怕生的样子。
　　 「你好，我是面店的老顾客，想问下今天怎么不开了？」 　　 「哦，我听爸爸说过你。 他说你是唯一敢来我们店吃面的小姑娘。 他腰伤犯了，今天休息一天。 」 　　 女孩看我杵在门口，没有要走的意思，「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那个，其实，我想和你爸谈谈合作，是关于我的服装店的，哈哈。 」 　　 虽然已经习惯了这种硬切入的方式，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还是尴尬到五体投地。
　　 「我爸让你来的吗？如果是服装的事情，那应该和我有关。 」 　　 「和你有关吗？」 　　 我觉得整件事情瞬间靠谱了很多。
　　 女孩请我进了屋。
　　 我才发现，小院深处，别有洞天。
　　 对外开放的这一部分，是面店的门面，后面还有两间屋子，其中一间，是女孩的卧室兼工作室。
　　 我才知道，她是个穿搭博主，叫「一一的心愿」。
　　 粉丝量不算太大，但靠着接推广，每个月赚得还行。
　　 让我有些奇怪的是，她在视频里自信放光芒，但和我面对面，却总有种不自觉的闪躲。
　　 是不太熟吗？ 　　 我尝试破冰，轻松一下氛围：「我第一次见到你爸还有常来吃饭的那群文身大叔时，其实挺怕的，感觉他们都像混黑帮的大哥，每人身上背了几条命的那种哈哈哈。 」 　　 女孩腼腆地笑了笑，「其实，是杀过人的。 」 　　 ！！ 　　 瞬间给我整不会了。
　　 18 　　 「你别紧张，我说的是他们年轻的时候。 」 　　 ！！ 　　 「不不，我的意思是事情都已经了结了。 」 　　 ！！ 　　 「……唉，本来想幽默一下下的，被我搞砸了。 你听我解释。 」 　　 那你解释吧，反正我现在跑也来不及了。
　　 「是这样的。 我们这一带，在很多年前，属于三不管片区，治安非常混乱，违法犯罪的帮派势力盘根错节。 」 　　 「爸爸那时候在厂里上班，一位关系和他非常要好的高叔叔，孩子早晨出门上学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报了案，也迟迟没有结果。 」 　　 「最后爸爸和他的同事们自己调查，锁定了人牙子，但是因为没有官方协助，最后那个孩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 　　 「 　　 后来，高叔叔的老婆疯了，高叔叔也自杀了。 」 　　 「我七岁的时候，走在放学的路上，被两个男人劫到了面包车上。 」 　　 「当时是白天，明明有人经过，却没有谁敢作出反应。 」 　　 「我当时彻底绝望了，觉得自己会像无数个消失的孩子一样，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了。 」 　　 「我没有想过，一天后，就在那些畜生把我放上发往外地的货车时，爸爸和一帮叔叔找到了我。 」 　　 「爸爸解开我身上的绳子时，已经浑身是血。 」 　　 「那次火拼，死了几个人牙子，爸爸和他的兄弟们也因此进了监狱，判了死刑。 」 　　 「后来治安重整，翻出旧案，法院酌情改判，爸爸和那些叔叔很多年后才被放了出来。 」 　　 「可是他们已经脱离社会太久了，很难找到稳定的工作，这些年都是辗转在各个工地，靠体力讨生活。 」 　　 「爸爸说一辈子歉疚，也一辈子感谢那些叔叔的恩情，所以在这里开了家店，给他们做一辈子的饭。 」 　　 「我的爸爸和叔叔们，只是样子有点儿吓人，但他们都是这个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 」 　　 女孩说完这些，擦了擦眼角，飞快地看了我一眼，又垂下眼帘：「因为小时候的事，我现在还是有些怕人，所以不太知道要怎么和你交流。 不好意思呀。 」 　　 我的胸口好像被什么堵住了，半晌，才说出一句：「嗯，我早就已经感觉到，叔叔是很好的人，他在我快饿死的时候帮了我。 还有，和你说话我觉得很舒服，很自然。 」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啥，感觉我才是不知道怎么交流的那个吧。
　　 女孩又飞快地看了我一眼，眼角闪过开心：「真的吗，我现在自己做穿搭博主，感觉很适合我，我能通过屏幕面对很多人，但又让我觉得很安全……努力努力，还能给爸爸养老。 」 　　 「我想送你几件我家的衣服，你看看喜欢吗？」 　　 19 　　 一周后，「一一的心愿」就凭借一身带有古风元素的时尚穿搭出圈，粉丝暴涨。
　　 热情的「意粉」们纷纷跑到我家的账号下留言： 　　 「啊啊啊，我们家一一乱穿了这么久，终于找到最适合她的风格了！」 　　 「我们家宝从此要走花路啦！感恩相遇！」 　　 「刚买了 10 套衣服！替我家一一报恩的！」 　　 我和一一又趁热推出了几个低成本的联动营销活动，不久，粉丝数就突破了一百万的小目标。
　　 还没等我行动，顾娜娜就主动发来语音：「今天是个黄道吉日，签合同不？」 　　 于是，我正式成立了自己的品牌「慕雪服饰」。
　　 在「最优性价比」的加持下，我很快选好了最优地址、最优室内设计装潢、最优原料供应商…… 　　 还有最重要的，各个部门的最优员工。
　　 吕奶奶和她的小姐妹们也被我请到了工厂里，做技术指导。
　　 吕奶奶在公司旁边租了间单身公寓，开始了忙碌的再就业生活。
　　 公司开业那天，疤面叔和他们兄弟们齐齐来贺，还带来了一面包车的牛肉面、羊肉面、鸡肉面。
　　 不得不说，他们的形象，真的很镇场子。
　　 和顾娜娜合作了一段时间以后，我发现她的性格直率，做事雷厉风行，其实很好相处。
　　 除了骂梁浩的时候，停不下来。
　　 「靠！还好姐当初跑得快！你知道吗？梁浩为了让你回去求他，居然打着我的旗号，让所有业内公司都不录用你哎！」 　　 「断人生路哎！是不是超级人渣！怎么样，我有一百种虐渣的手段，要不要姐帮你料理了他？」 　　 我噼啪打字无暇抬头：「不用了，很无聊。 我们还有一百件没有做完的事情，那些才有意思。 」 　　 遗憾的是，梁浩还是对我念念不忘。
　　 我的公司成立后不久，就收到了顾氏发来的律师函，说是我们的大热新品抄袭了他们子品牌的改良汉服。
　　 顾娜娜立刻查到，这一切的幕后主导，是如今和新任总裁一起升至高位的梁浩。
　　 「终于该我出马了。 」 　　 江宸从酒店前台巨大的电脑屏幕后探出头来。
　　 我：？？ 　　 江宸递给我一张名片。
　　 「宸雪律师事务所合伙人」？ 　　 「你还兼职律师？」 　　 「不不，律师是我的主业，旅店老板才是副业。 」 　　 怪不得，拟得一手好合同。
　　 术业有专攻，我立刻原谅了他当初对于旅馆外墙的奇葩审美。
　　 经历了半年的诉讼对峙，江宸不光帮我们打赢了官司，证明我们的设计和他们毫不相干，还反向诉讼了顾氏的几款新品抄袭了我们的预热款，仗着他们生产线强大，暗戳戳提前上市。
　　 为此，顾氏赔了钱，丢了名声，又反过来给「慕雪服饰」带来了新一波的热度。
　　 不过，这都只是小小插曲。
　　 我 　　 是真的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
　　 除了慕雪品牌，我还另开了一家人力资源公司，帮企业寻求最优匹配人才，同时帮个人找到他们最适合最热爱的那些事情。
　　 这个世界，最不能浪费的资源，是每个人的天命。
　　 让钻石闪烁，让金子发光，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
　　 这就是我的，人间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