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以『在这所学校里，一条人命=5个学分』为开头写一篇小说？ 在这所学校里，一条人命=5 个学分。 「天黑了，学生请闭眼——内鬼请睁眼，并保持绝对安静。 」这是一个真人版狼人杀的考试。 学生们陷入互相猜疑中。 「13 号付运择同学，误杀同学，倒扣 10 个学分，引以为戒。 」判断失败，倒扣学分。 【我校的毕业率是百分之二十，秉持择优录取原则，为社会选拔人才，未能成功毕业者将被清理。 】考试开始了。 1在这所学校里，一条人命=5 个学分。 前提：你杀的人必须是内鬼，误杀队友，倒扣 10 个学分。 【毕业考试即将开始，学生需要杀死内鬼来获得学分，学分越高排名越高。 】【我校的毕业率是百分之二十，秉持择优录取原则，为社会选拔人才，未能成功毕业者将被清理。 】【注意！内鬼与队友可能会发生身份互换。 】【考生可通过手机 APP「成绩表」查询自己与他人的学分和排名。 】【内鬼也参与毕业考试排名，每杀一个学生，获取 10 个学分，必要时，可以杀掉其他内鬼，不予扣分。 】【考试期间，请首先确保自己的人身安全。 】【考试时间为 24 小时，祝你能从我校顺利毕业。 】学校广播里的话，让所有人神经紧绷。 我打开手机，进入「成绩表」App。 首页是我的信息。 姓名：顾堂。 学号：202093067学分：0排名：暂未上榜。 往后一翻，是成绩表，成绩表显示空白。 讲台上，老师眯眼扫视台下的同学一圈。 「你们当中，已经出现内鬼。 」老师拿出一个大纸箱，让我们依次抽签，抽到奇数和偶数的分别为一组。 「奇数的去 1348 教室，偶数去 1347 教室。 」周毅强跟我一样都抽到了奇数，我们照老师说的，进入 1348 教室。 1348 虽然被称作教室，却与我认知中的教室大相径庭。 教室很大，装饰得有欧洲中世纪的味道。 教室内整整齐齐摆放了几十个宿舍那种上下铺，被子和枕头都是纯白色的，很整洁。 「请每个人选择好自己的床铺。 」墙壁上的喇叭突然响起。 我选择了 28 号床铺，周毅强选了我的下铺 27 号。 待所有人选择好床铺后，喇叭再次响起：「你们当中存在内鬼，天黑前你们必须匿名投票，你们想要狼人杀死谁，就把谁的床铺号写在纸上。 狼人将在天黑时进入，杀死票数最高的人。 当教室里不存在异类后，游戏结束。 注意墙上的时钟，每晚八点钟天黑，在此之前务必完成投票，将投票箱放在讲台上。 」还狼人？玩狼人杀呢？抬头一望，墙上的时钟显示六点钟。 教室一共有 33 名学生，存在内鬼，数量未知。 规则说：当教室里不存在异类后，游戏结束。 那就只有两种情况能结束游戏：第一，所有学生将内鬼投出去；第二，所有内鬼将学生投出去。 在大家都互相不了解的情况下，每个人都被赋予了决定别人生死的权利。 想要活下去，就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获取绝大多数人的信任。 墙上时钟走得很快，我们得抓紧时间。 「那个，我先说一句啊，」22 号床铺的男生举起手发言，「我绝对是你们的同类，别投我就对了，投我就是误杀友军，相信我，一定是陪大家走到最后的人。 」好家伙，哥们你行啊。 甚至不声明一下自己的立场，张口闭口就我们是同类？敢情你可以随意自由切换呗，想当人就当人，想当内鬼就当内鬼？墙头草都没你摇摆自如。 里外不是人是你座右铭吗？语言的魅力算是被你玩明白了。 「哎，强子，咱这次就投 22 号。 」我掀开床垫，小声对下铺的周毅强说。 周毅强给了我一个 OK 的手势。 有了 22 号这自杀式的自我介绍，我感觉我今晚安全不少，这让我看 22 号的眼神，都多了一丝温柔。 下一个开口的是 16 号床铺的一个姑娘：「我不是内鬼。 我之所以敢说出来，是因为我觉得在座的各位，一定是学生数量大于内鬼的。 只有大家齐心协力，投出内鬼，才能尽快结束游戏，让损失减到最少。 」「那可不一定，说不准这里只有你一个学生，大家都是内鬼呢。 哈哈开玩笑，大家别在意。 」说话的是 3 号。 我觉得 3 号也存在嫌疑。 但又不得不承认，3 号说得有道理。 时间流逝，想说话的人都已经把话说了，周毅强打算发言时被我拦住了。 投票制的规则中，在当前存活人数还很多时，保持沉默，减少别人对自己的注意力，才是保全自己的好方法。 时钟已经走到七点半，开始第一轮投票。 我们拿出床头的纸笔，写下数字，然后投进讲台上的纸箱里。 投票结束，每个人都安静地躺在床上。 2「天黑了，学生请闭眼，内鬼请睁眼，并保持绝对安静。 」听到喇叭内传出这句话，我气得想骂娘。 不带这样作弊的！怎么还能让内鬼他们双向奔赴啊？！「狼人进入，开始清点票数。 」我听见门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随着狼人每一步的落下，我都能感觉到地面的振动。 狼人走到讲台上，拿出箱子里的纸，清点纸片时发出窸窸窣窣的摩擦声。 「票数清点结束，狼人开始刺杀任务。 」狼人从讲台走下，朝前迈出大步。 在距离我床铺还有一定距离的地方，狼人停下脚步，随后就是「砰」的一声，像是斧头落下的声音，隐隐约约我还听见鲜血滋出的声音。 时间如同暂停住好几秒，随后响起袋子的摩擦声，应该是狼人把尸体装进袋子里拖走了。 狼人关门离开后，喇叭再次响起：「内鬼请闭眼。 」我满怀希望地认为它接下来会说一句「学生请睁眼」。 高兴得我嘴角他妈疯狂上扬。 嘿嘿，风水轮流转，我也要找到组织了。 不料下一秒它就打破了我的所有幻想。 「天亮了，所有人睁眼。 」你再说一遍？？？跟我搞欧亨利式结尾？我差点一口气顺不过来，直接被送走。 睁开眼，不出我所料，22 号床上仅剩一摊触目惊心的血迹。 游戏还在继续，内鬼仍然藏在我们当中。 时钟显示时间是早上九点钟。 我们开展第二场讨论。 与第一场讨论不同，第二场讨论中，大家不仅为自己无罪辩解，而且还竭尽所能为别人戴上有罪的帽子。 「我觉得 3 号有问题，3 号绝对有问题，他之前说的话就已经暴露了自己。 」8 号将矛头指向 3 号。 「也不一定吧……我觉得 3 号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啊。 」10 号尝试为 3 号辩解。 「你竟然为 3 号说话？！大家都听见了吧，10 号跟 3 号统一战线，这说明什么？内鬼都是知道谁是内鬼的，很明显，他们是一伙的！他们都是内鬼！我们要尽快把他们投出去！」10 号一听这么大的屎盆子扣头上了，立马跟 3 号划清界限：「我刚刚就是瞎说，其实我也觉得 3 号是内鬼，投他！」「你也就窝里斗的本事。 」3 号朝 8 号冷哼一声。 我跟周毅强在手机里玩起了象棋，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那边越是吵得不可开交，我们的存在感越低，越能多苟一段时间。 干脆吵到把内鬼全投出去才妙，让我直接躺赢。 「你觉得他是不是内鬼？那个玩手机的 28 号！」人在床上躺，锅从天上来。 有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问我？「如果你说得没错，那他大抵就是内鬼。 」多好的一句废话文学啊。 有种此时有言胜不言之妙。 「看见没有，人家也说 3 号是内鬼。 」我很欣赏你选择性失聪的能力。 今天晚上的结果大概也是定下的，3 号悬了。 「天黑了，学生请闭眼，内鬼请睁眼，并保持绝对安静。 」「狼人进入，开始清点票数。 」「票数清点结束，狼人开始刺杀任务。 」等等，听狼人的脚步声，今天被杀掉的并不是 3 号。 好像是……8 号。 一刹那，一种莫名的恐惧向我袭来。 为什么不是 3 号。 这里到底是什么情况？难道内鬼的数量多于学生？「内鬼请闭眼。 」「天亮了，所有人睁眼。 」3狼人刺杀的人是 8 号。 游戏还在继续。 看上去，大家都对 8 号的死感到震惊。 是谁投了 8 号？为什么要投 8 号？如果是内鬼投了 8 号，在 8 号被杀的情况下，那就说明很有可能内鬼的数量已经多于学生。 接下来游戏还有意义吗？该如何翻盘？13 号突然站起来，走到床铺与床铺之间的过道上。 一下子，他吸引来所有人的目光，成为全场焦点。 13 号从深蓝色外套的口袋里摸出一把折叠刀，抛到半空中，然后又接住。 这样反反复复好多次。 他想要做什么？只见他将视线转移到 1 号身上，跨着大步来到 1 号面前。 1 号见 13 号站到自己面前，慌了神，急忙开口：「你想要干嘛？!」不料 1 号才说了这一句话，就被永远剥夺了话语权。 13 将折叠刀的刀刃弹出，干脆利落朝 1 号的喉咙上一划，鲜血溅到了旁边 3 号的脸上，3 号见罢脸色瞬间苍白。 紧随其后，喇叭声打破死寂。 「13 号付运择同学表现优异，成功杀死内鬼，奖励 5 个学分，以此鼓励。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目送付运择回到自己的床边坐下。 他是怎么做到的？他怎么知道 1 号是内鬼？1 号自始至终只说过一句话：你想要干嘛？我现在才知道这游戏原来还能这么玩。 付运择杀死了一个内鬼，同时也证明了自己的身份。 我们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像一张背面朝上的扑克牌，而付运择这张牌，刚刚，在大庭广众之下翻了过来。 是好事，也是坏事。 假设当前内鬼人数大于学生，那么付运择绝对会在今晚被投出去。 墙壁上的时钟已经走到 12 点整，付运择看似不经意地掀起一块床单擦拭折叠刀。 「还有人要动手吗？」付运择这一句话落下，不亚于开启了这个游戏的新篇章。 之前的游戏模式已经成为历史。 动手，是证明自己身份的好方式。 不愿意证明自己身份的，很有可能是内鬼。 一直到付运择擦干净刀刃，躺到床上，都没有人站出来。 这就说明，内鬼的人数是小于等于学生的。 如果内鬼人数大于学生，估计早就起兵造反，「咔咔」一顿乱杀，赢麻了。 大家都不敢轻举妄动。 杀错人，误杀友军，就很可能对当前较为良好的局面造成致命打击。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很关键。 「我来。 」一道声音响起，盖过了墙壁时钟上秒针的「嘀嗒」声。 4「能不能除掉内鬼我不在乎，我只想证明自己不是内鬼。 」16 号那女生从上铺下来，站到教室中央。 「噗嗤，一个小姑娘，就应该安安静静躲到一旁看着，充什么英雄？」5 号床铺的男子嘲讽道。 「裹脚布是被你裹在小脑上了？就你了，给老娘滚过来。 」5 号被 16 号的话说得一愣，随即怒气冲冲站起身，拆下上铺 6 号的一块床板就朝 16 号走去。 6 号：你当我死了吗？？？同一时间，我无意间瞥见 10 号有想要阻止 5 号的意图，但他只是张了张嘴，并没有其他举动。 可惜他的眼神在那一瞬间出卖了他，10 号跟 5 号绝对有一腿！当 5 号使用原始技能挥舞着床板朝 16 号奔去时，16 号一脚就将 5 号手中的床板踢落，趁 5 号没缓过神，又是一脚将 5 号踹倒在地。 5 号挣扎着想要起身，16 号先一步狠狠踩到他的脑袋上。 「忘记告诉你，我练过。 」说完 16 号弯腰，毫不留情扭断 5 号的脖子。 果然，不能惹女人。 喇叭声响起：「16 号唐柔柔同学表现优异，成功杀死内鬼，奖励 5 个学分，以此鼓励。 」又杀死一个内鬼？！在场所有人都露出或真或假的欣慰笑容。 既然 5 号是内鬼，那跟 5 号有一腿的 10 号呢？我觉得 10 号很有可能也是内鬼。 内鬼之间是不会明显站队的，10 号之前之所以帮 3 号说话，可能是想让我们误以为他跟 3 号是一类人，在 3 号被怀疑成内鬼时，10 号又迅速撇清与 3 号的关系。 内鬼是清楚每个人身份的，3 号不是内鬼，因此 10 号才想往三号身上靠。 若不是 5 号屁话太多，唐柔柔很有可能会选择杀掉 3 号证明自己。 当唐柔柔杀掉 3 号，证明 3 号不是内鬼后，之前帮 3 号说话的 10 号目的达成，他将获取信任，甚至他还能帮着把其他内鬼身份隐瞒住。 感谢 5 号卧底朋友的助攻。 如今我看 10 号，就像在看 5 个学分。 如何向大家解释 10 号的身份？解释个屁，直接刀他小子。 考虑到周毅强这人考试水平忽高忽低，为了保证他能成功毕业，我决定将这个机会让给他。 ……「你要干嘛？我告诉你我有挖耳勺，我准挖耳朵了，你不准碰我！」……「27 号周毅强同学表现优异，成功杀死内鬼，奖励 5 个学分，以此鼓励。 」果然，10 号是内鬼。 成功杀掉 3 个内鬼后，越来越多人跃跃欲试。 「21 号李四同学，平时不能严格要求自己，行为自由散漫，误杀同学，倒扣 10 个学分，引以为戒。 」出乎意料的一盆冷水浇下来，让我们清醒许多。 不是所有人都能幸运杀死内鬼的。 游戏仍旧继续，接下来到了投票环节。 时钟指向七点四十五分。 之前浪费太多时间，导致来不及讨论谁是内鬼的嫌疑最大。 稀里糊涂完成投票，谁也不敢保证今晚狼人杀死的人不会是自己。 「天黑了，学生请闭眼，内鬼请睁眼，并保持绝对安静。 」「狼人进入，开始清点票数。 」「票数清点结束，狼人开始刺杀任务。 」「内鬼请闭眼。 」「天亮了，所有人睁眼。 」昨晚死的人，是 21 号。 521 号不已经确定是学生了吗？怎么还有人投 21 号？到底谁投的 21 号？！李四！你冤呐！「一个个真有意思。 」付运择冷笑几声。 「你这话什么意思？」一道质问的声音响起。 「我说，你们一个个真有意思，」付运择将声音抬高，「各位，你们还真把这当作游戏呢？之前的 8 号，现在的 21 号，莫名其妙被投出去了。 那些不动脑子瞎投票的人是不是还没拎清情况？」「昨晚也没时间讨论，我怎么知道投谁？」15 号插嘴。 「不知道投谁你们就投友军？！在这里我警告某些人，你可以当愚民，我说投什么你们就投什么，但别给我当刁民！把你们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变态心理收好！不然被我发现了，管你是个什么东西，我都弄死你！」「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我还偏不听你的！」15 号话音落下，教室安静，弥漫着火药味。 如果我有一根火柴，估计往空气中一甩，就能点着。 付运择没说话，走到 15 号面前，15 号也不甘示弱，站起身。 「13 号付运择同学，平时不能严格要求自己，行为自由散漫，误杀同学，倒扣 10 个学分，引以为戒。 」付运择对喇叭里的话毫不在意，立于教室中间问了一句：「还有谁有意见？」自然是没人敢有。 「28 号，是叫顾堂吧？」付运择走到我面前问我。 「我没有意见！」付运择怎么知道我的名字？难道是因为我经常被别人挂到表白墙上表白，被他妒忌，记住我了？「我很欣赏你。 」欣赏我？你有绝世武功要传授于我？「顾堂，你来分析一下接下来我们要投谁，或者说，你想让我杀了谁？」「为什么让我分析？」原来，付运择在前几局游戏中已经将人分为六大类。 A 类：此类人吊儿郎当、狂妄自大、十分嚣张，存在感极强。 这类人的特点就是生死存亡与我无关，老子高兴就行。 以聒噪的 8 号、由于屁话太多给唐柔柔送人头的 5 号和刚刚被付运择刀的 15 号为代表。 此类人已经死得差不多了。 B 类：这类人随波逐流、搞不清状况，身份大多数为学生，话不多，没有主见，游戏参与度极低，属于听天由命型。 容易被内鬼利用，这里大部分人都是 B 类，代表人物是第一个被刀的 22 号，可谓墙头草中的二五仔。 C 类：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有很强团队精神和使命感，关键时刻愿意站出来。 以 16 号唐柔柔为代表。 D 类：以最终保全自己为准则，所有妨害自己的人都要清除。 付运择一人单独为 D 类。 E 类：以内鬼为代表，演技派，隐藏在学生之间暗中织网，他们掌握更多信息，并且能正确辨别敌友。 他们收网之际，就是学生全军覆没之时。 F 类：看似在划水，实际上游戏参与度极强，躲在角落用上帝视角观望全局，存在感很低，存在的意义很大。 此类人在最后会对局面产生决定性影响。 以 28 号的我和被我强行拉来的 27 号周毅强为代表。 「顾堂，这里发生的事，甚至局面接下来的走向，你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吧。 」虽不能说跟明镜一样，但也差不多。 付运择能看穿在场那么多人，甚至进行分类，说明他这个人也不简单。 6当前能确定学生身份的是：3 号、13 号付运择、16 号唐柔柔、28 号我和 27 号周毅强。 还剩 25 个人身份不明。 「还有谁要自证身份吗？身份不明的人必须每天说出一个自己无罪的理由。 」付运择倚着床杆问。 杀错人是要倒扣十个学分的，为了能够顺利毕业，每个学分都十分重要，不是万不得已，没有人会轻举妄动。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来！」「11 号黄兆同学，平时不能严格要求自己，行为自由散漫，误杀同学，倒扣 10 个学分，引以为戒。 」11 号黄兆身份安全。 还剩 23 个人身份不明……过去一分钟左右，又有几个人站出来证明了自己的身份。 「还有人要自证身份吗？」这次没有人站出来。 剩下 15 个人身份不明。 「付哥，要不你去把那边 15 个人全杀了，那咱们稳赢。 」「倒扣 150 分的事情，你自己怎么不去。 」「不一定啊，说不定你杀两三个我们就赢了，然后你还能赚十几个学分。 」「有道理。 我考虑一下。 」不应该立马拒绝吗？你还考虑一下？你们两个怎么搞得跟反派角色一样？？？这时喇叭再次响起：「13 号付运择同学与 17 号吴晓同学存在违规思想，一次警告。 」看来此路不通。 好在此路不通啊，要不然你俩岂不是要为非作歹了？「我怀疑 24 号是内鬼！」毫无征兆，18 号举手发言。 听到这话，24 号立马站起身，情绪激动反驳 18 号：「你才是内鬼！你全家都是内鬼！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是内鬼？！」18 号并未直接回答 24 号的问题：「时钟显示已经七点，距投票时间截止仅剩一个小时，认同 24 号是内鬼的请举手！」18 号说完，自己率先举起手。 大家面面相觑几秒，只见 11 号、19 号和 31 号一个接一个举起了手。 「你污蔑我！我杀了你！」24 号大步跨过床与床之间的分隔空隙，踩过 22 号、20 号的床铺，跳到 18 号的床上。 我下铺的周毅强吐槽一句：「靠，这是我能免费看的？」「我杀了你证明清白！」24 号伸出手就要掐 18 号脖子。 「等等，你现在是真的想杀我？」「不然呢？」18 号露出「一切尽在我掌握之中」的表情，宣布道：「这一切不过是我的一个计谋，我并非怀疑你是内鬼，只是想引出内鬼。 刚刚投你是内鬼的人，才是真正的内鬼！」理由很简单，既然 24 号不是内鬼，那么刚刚想要投死 24 号的人绝对是内鬼。 「付哥冲冲冲！咱们胜利在望！」吴晓煽风点火。 付运择拍了拍肩膀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问我：「杀不杀？」11 号、19 号和 31 号疯狂解释自己如何冤枉，但越解释，反而越让大家对 18 号的话深信不疑。 「内鬼都出来了，当然要杀了，」我看向 18 号摸了摸下巴，「但是，真正的内鬼是 18 号、24 号和 30 号。 」7「怎么说？」「24 号演技有些太过了。 」24 号从头到尾沉默寡言，神色镇定自若，看上去根本不是冲动的人，被 18 号怀疑后就变成了炸毛疯猫，一个人能短时间内发生如此大的改变，不常见。 18 号将矛头指向自己的同伙，目的在于撇清自己和同伙的嫌疑，祸水东引。 当然这些还远远不够。 可在我看见 18 号与 24 号跟 30 号对视时，一切就确定了。 30 号一直戴着蓝牙耳机，为保证能够听清楚周围的声音，他只戴了左耳。 白天，他选择平躺或者面朝墙壁躺着，天黑后，他选择面朝走廊躺着。 他就睡在我旁边，小动作我看得很清楚。 面朝走廊躺着，他会压到戴着耳机的左耳，再加上他左耳上戴有耳钉，这样躺着并不舒服。 那他为何还要这样躺着？很明显，为了在「内鬼请睁眼」时能看清同伴的动作。 至于 11、19 和 31 号为什么要举手认同 24 号是内鬼？也简单，目的是保全自己。 当矛头指向别人的时候，自己便能获取短暂的安全感。 18 号还想为自己辩护，但付运择已经动手。 「13 号付运择同学表现优异，成功杀死内鬼，奖励 5 个学分，以此鼓励。 」18 号一死，等于验证我的推测是正确的。 「13 号付运择同学表现优异，成功杀死内鬼，奖励 5 个学分，以此鼓励。 」还剩一个 30 号。 但在付运择刀杀 24 号时，30 号自杀了。 「考试结束，请同学们有序离开教室，休息十分钟后进行下一场考试。 」「本场考试，狼人一共杀死 2 个内鬼，每位考生获得 10 个学分。 」随着喇叭声响起，教室大门敞开。 学生们陆陆续续离开教室，走到走廊上，我看见隔壁 1347 教室门也打开了。 周毅强拽过一位从 1347 教室里出来的同学问：「你们在里面干嘛呢？」「吃饭。 你们呢？」「睡觉。 」周毅强回答。 虽然仅有两个字，但我们都知道对方在教室里过得不容易。 想必隔壁的饭，也吃得心惊胆战。 我打开成绩表 App 看了一眼，果然多出 10 个学分。 「强子，你快看一下自己多少学分。 」「我有 15 个。 」周毅强比我多一个，因为周毅强杀了一个内鬼。 下楼拐弯后没多远，我就在长廊碰见朝我迎面走来的付运择。 「嗨，顾堂。 」付运择跟我打了个招呼。 「嗨。 我早就想问你，究竟是怎么知道 1 号是内鬼的？」这是困扰我挺久的问题。 「蒙的。 」「蒙的？」「实在不知道从哪里下手，那就从第一个下手喽。 而且我一向运气比较好。 」付运择耸肩，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这种事你都敢猜蒙蒙？你挺猛啊。 「那你现在有 15 个学分？」「嗯。 」「你接下来去哪里？」「3 号教学楼。 」我和周毅强也要去 3 教，就在我考虑跟付运择合作时，学校广播响起了。 「各位考生请注意！接下来将进行身份洗牌，每个人抽到内鬼的概率为 35%，注意查收自己的新身份！」身份洗牌了？那么付运择也不一定跟我们是一路人，合作那件事还是先放一旁。 我与付运择告别，先行离去。 走到 3 教门口，我突然停下脚步。 「怎么啦？」周毅强转头问我。 我告诉周毅强：「这局我是内鬼。 」8「真的假的？」「真的。 」「这——这还不得把我俩爽翻了？！」根据上一场考试判断，当内鬼福利多多，不亚于开挂。 倘若我跟周毅强里应外合，这局岂非稳了？在 3 教里等待一会儿后，考试铃声响起，老师走进大门。 大厅中央，老师面朝我们宣布：「你们当中，已经出现内鬼。 」我们被老师带到 3109 教室门口，老师推开教室大门。 教室门打开的一瞬间，一股子寒风从教室里汹涌喷出，让我感觉面如刀割、呼吸困难。 花了几秒钟适应，看清楚教室里是一望无边的雪地，空中正下着暴雪。 「请同学有序进入教室。 」老师说完这话后，便不再过问我们，转身离去。 等我们所有人进入教室，教室门「砰」的一声关闭，消失不见。 天空中飘下一道声音：「各位考生请注意，考试已经开始。 你们需要找到雪中出路，逃离这里。 提醒！这里有一些危险需要你们警惕。 祝考试愉快。 」雪中出路？白茫茫一片上哪找出路？还有，你是不是忘记给我们内鬼开挂了？我虽然身为内鬼，但我只知道自己和周毅强的身份，我甚至不知我的内鬼同伴身在何方。 郁闷期间，我们一帮人在雪地中走了一百多米，直到一位老人出现，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老人用手指着我们，一字一顿道：「你们当中，得有人背我走。 」说出这话后，老人咧嘴舔了舔嘴唇，露出一排尖利的白牙，呈倒三角的形状。 他嘴巴的长度让人感觉不可思议，嘴里的白牙突显嘴唇的鲜红。 隐隐约约，也不知道是不是眼花，我感觉这老人像一只老鼠、一个邪神。 我们没人理他，无视老人，绕道离去。 老人：这不是我计划的一部分。 走了几十米，那老人又凭空出现在我们面前，拦住我们的前路。 「你们当中，得有人背我走。 」你都会闪现了还缺别人背你？都那么大年纪了，怎么叛逆得跟一个 rapper 一样？我真想上去一脚把这老妖孽踹飞。 「烦不烦？没看见我在考试呢？倚老卖老？你是想要跟我 PK 吗？」周毅强走到老人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 老人：这也不是我计划的一部分。 「你们当中，必须得有人背我走。 」老人又重复一遍。 之前不是提醒我们要注意这里的一些危险吗，那这个老人是不是我们需要注意的危险？「谁去背？」付运择发问。 「我建议让内鬼去背！」吴晓说。 我建议你不要建议。 「又不知道谁是内鬼，要不你们抽签好了。 」注意付运择说的是「你们」抽签，而不是「我们」抽签。 看来他是不愿意背这老人的，显而易见付运择也看出来这老人有问题。 对于付运择置身事外的情况大家没有办法，毕竟又打不过人家。 付运择在上一场考试草菅人命的行为已经在校园广为流传，相比内鬼，付运择这种杀人不在乎扣学分的人更可怕。 「不用麻烦，让我背他吧。 」说话的人名叫胡良。 胡良跟我们说，他爷爷腿脚不好，他一看见这老人就想起他爷爷，他希望他爷爷如果向别人求助，别人愿意给予帮助。 胡良才说完话，老人就出现在了他的后背上，双臂死死环绕住胡良的脖子。 老人将自己的身体缩成类似于一个半圆，远远看上去，胡良背上仿佛长了一个巨大的肿瘤。 背上老人后，胡良在雪地中留下的脚印比我们其他人都深了许多。 我们又走了几百米。 「雪中无路，雪中探路。 路中之物，皆可果腹。 分食肉脯，载歌载舞。 」蓦然，远方传来一阵音调听起来让人后背发凉的歌。 「谁啊，那么乐呵，还唱歌？」周毅强喊了一句。 9我们停下脚步，四周无异常，耳边只有寒风的哭嚎声。 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你们在暴雪中迷路了，遇见了它们。 你们感觉很恐惧。 】没有源头的声音夹杂在风声里响起，像宣判死刑一般庄严。 我们？它们？是谁？！【趁它们还没来到你们面前，你们意识到，必须想办法让自己隐藏起来。 】这声音仿佛是站在第三视角的预言家，诵读着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 隐藏？怎么隐藏？我们大家面面相觑。 【已经来不及了。 它们来了。 】两句话落下，我清楚看见远方闪着十几对红光。 但也就一瞬间的事，红光在零点几秒后消失。 不见了，除了雪，周围什么也没有。 明明风还在怒吼，但我却感觉周围安静得吓人。 我数着自己的心跳声，心脏跳过五次后，一个雪白的、类似人形的东西突然闪现在刘冲冲面前，跟他不过三个拳头的距离，差一点就要脸贴脸。 貌似闪现是这里的必技能。 那东西拥有人类的轮廓和血红的双眼，它全身是都是白色，看上去像披上一层玻璃纤维的外皮，几乎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 不光刘冲冲，我们所有人的都被吓了一大跳，接下来的反应当然是撒腿就跑。 付运择为领跑，我们紧随其后，考场上出现一群追风少年。 那双红眼睛依旧一直跟在刘冲冲身后，穷追不舍，刘冲冲被逼大吼一声：「我警告你不要这样！不然我要出绝招了！」你不会也要像之前 10 号同学那样从口袋里掏出挖耳勺吧？我跑在刘冲冲右前方，扯了扯嘴角。 「我是内鬼！放我一马！我是内鬼！放我一马！」真没想到刘冲冲的绝招是这两句台词，怎么，内鬼了不起啊？同样身为内鬼的我不是一样在逃跑啊？刘冲冲最终难逃厄运，被它们抓住，我听见刘冲冲在我身后传来惨叫。 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它们在活吃、生吃刘冲冲！「路中之物，皆可果腹。 分食肉脯，载歌载舞。 」这下我可算明白这两句歌词的意思了！吓得我急忙转过头，拼命朝前狂奔。 我实在跑不动时，那道声音再次响起：【你们跑了很远，终于摆脱它们。 你们意外发现，只要牺牲一个人，就能换取大多数人的片刻平安。 】【于是，你们开始讨论下一个该牺牲谁。 】【可惜进展没有想象的顺利，你们发生了争吵。 又有人死去了。 】听到这里，所有人都停住脚步。 「死去的人肯定是付运择刀的。 」周毅强凑过来小声对我说。 我点点头，表示赞同。 你是了解付运择的。 接下来的画面我已经想象好了。 付运择：你去当诱饵。 某个浑身反骨的倒霉蛋：不去不去就不去！然后付运择随机加 5 个学分或者减 10 个学分。 10「胡良呢？」我发现我们当中少了一个人。 「胡良？他背后那么大累赘，估计没跑掉呗。 」吴晓回复我。 「你们抽签，决定下一个是谁。 」付运择后退两步，将自己与其他人划分开。 王二听到这话很不乐意，想要站出来充当公平正义的使者，他义愤填膺指着付运择说：「你又这样？凭什么你可以不参与抽签？臭不要脸的！你就不怕我们联合起来对付你？！」「哦，」付运择垂眸看着雪地，用脚踢了踢积雪，「谁要对付我？都站出来。 」没有人站出来。 「啊？靠！之前不是这么计划的！张凡，你不是说支持我吗？」王二转头质问张凡。 张凡抬头吹口哨，装得一个好死。 「付运择同学表现优异，成功杀死内鬼，奖励 5 个学分，以此鼓励。 」天空中传来机械般朗读声。 「你们抽签。 」付运择蹲在王二尸体旁，朝我们挑眉。 王二！刘冲冲！你们死得好惨呐！我还没来得及相认，就一下子失去了两个内鬼队友！有没有人能管一管那个姓付的？！「可算找到你们了！」胡良的声音从我的三点钟方向传来。 「我还以为你死了！」吴晓看见胡良后神色震惊。 胡良告诉我们，由于他后背的东西太重，使得他一脚踩空后，就陷进深深的积雪中。 因祸得福，他躲过一劫。 深深的积雪将胡良隐藏了。 【趁它们还没来到你们面前，你们意识到，必须想办法让自己隐藏起来。 】我脑海中闪过之前的话。 藏身在积雪中，似乎是个好办法。 我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大部分人都认为值得一试。 「以防万一，你们还是要先抽签选出一个人。 」付运择说。 最后我们选出的人是张凡。 倘若我的计划失败，张凡就要跟这个世界拜拜。 时间紧迫，我们每个人都开始在雪地里给自己挖坑。 「你看咱像不像一个成语？」周毅强问我。 「啥成语？」「自掘坟墓。 」「实在不会说话可以闭嘴的。 」挖好坑，我们躺进坑里开始往自己身上盖雪。 这场考试实在良苦用心，让我们学会了这个技能，未来还能自己给自己送终。 「雪中无路，雪中探路。 路中之物，皆可果腹。 分食肉脯，载歌载舞。 」歌声再次响起。 歌词里写的都是它们在做的事情？它们也在探路？它们身为本地人，对这里肯定比咱们熟啊。 那我们能不能跟着它们走出这里？想到这，我感觉脸上受到压力。 谁啊，谁踩在我顾堂相貌堂堂的脸上？！透过积雪层，我听见地面上方传来奇怪的声音。 「叽里呱啦，叽里呱啦。 」「叽里呱啦？」「叽里呱啦。 」对不起，我没忍住，笑喷了。 有没有搞错啊，恐怖角色为什么要安排如此不符合人设的语言！我也不想笑，可是它们在「叽里呱啦」诶。 瞬间，一片死寂。 我脸上的压力虽消失，但心里的压力加大了。 这下就算能逃过此劫，付运择回头也会要刀我。 果然我不适合参加这种考试，我适合去参加搞笑综艺。 11我心惊胆战好久，它们并没有其他举动。 难不成已经走了？能不能来个勇士替我看看上面究竟什么情况？【它们离开了，并没有发现你们。 你们松了一口气。 】听到这，我真的是松了一口气。 所有人陆陆续续从雪坑里爬出来。 「有什么事情那么好笑？再好笑你就不能忍住啊，你死了我们怎么出去？」看见我后，吴晓走过来不轻不重推了我一下。 「我笑——当然是找到了出去的方法！」我将自己在坑里想出的办法公布，建议尝试跟在它们后面找寻出路。 大家一致认为可以一试，毕竟单靠我们自己，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走出这里。 我们竖起耳朵在风声中搜寻那隐隐约约的歌声，顺着歌声的方向前进，并始终与歌声保持一定的距离。 走完几百米，胡良把我们叫住。 「救命！」我回头看见胡良背上的老人正死死用双臂环绕住胡良的脖子，在老人灰色的皮肤下，我明显看见有液体正朝老人身体中流去。 老人的双臂就好像两根吸管，插进胡良的脖子里，吸食他的鲜血。 眼看着老人神色越来越兴奋，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求求你们救救我！」胡良伸出一只皮包骨的手向我们发出虚弱的求救声。 老人用手指向付运择说：「如果他愿意救你，那么我就放过你。 」「怎么救？以命换命？」「不，我只需要他说一句愿意，只要他说了，我就放过你。 」众人的目光落在付运择身上。 付运择将手插进外套口袋，冷冷看着胡良，一言不发。 「你说话啊，付运择你说话啊！」我朝付运择喊道。 老人转转眼珠子说：「我就知道这孩子不会愿意，所以才选他。 」自己的一句话就能救下一条人命，付运择为什么要保持沉默？在这一刻，我十分厌恶付运择事不关己的模样。 短短几分钟，我们眼睁睁看着胡良变成一张薄薄的空皮囊，然后被老人卷起来，塞进衣服内层的口袋里。 付运择转头离开。 我跑过去一把拉住付运择，我问他为什么连两个字都不愿意说。 「他是你家亲戚？」付运择抬头盯住苍白的天空随口吐出一句话。 「之前在决定抽签选择谁去背那个老人时，是胡良站了出来！」「嗯。 」「你有能力救胡良吗？有！你救胡良很费力吗？不！你不愿意救胡良，也许仅仅是因为你那颗冷漠的心！甚至都谈不上自私，你有没有想过，你不单对别人，你连对你自己都是冷漠的！」「嗯。 」「你是活生生的人，不是机器！你应该要有同情心，在自己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伸出援手！很多时候，你不光是在救别人，你也是在救你自己。 」「嗯。 」吴晓默默移动到周毅强身边，小声说：「你兄弟和我付哥吵起来了，咱们要不做点什么？」周毅强送给吴晓一个白眼：「你先掂量一下自己，是打得过付运择还是能得罪我兄弟？」听完，吴晓闭嘴。 在气头上说完了那些话，我冷静不少。 我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太重了。 对于付运择而言，不插手那件事的确会给自己减少很多麻烦，他没有错。 经过这几场考试，我或许已经积攒太多情绪压力。 不知不觉中就将自己的情绪朝付运择发泄，是我的错。 远方传来隐隐约约的歌声，飘荡在寒风凛冽中听上去仿佛在哭泣。 「你说完了吗，我们可以出发了吧。 」付运择从天空中收回目光，绕过我，独自一人率先扑进前方无边雪地和呼啸风雪里。 12所有人都跟在付运择身后走着。 我与周毅强在队伍的末尾。 瞧见几米外的付运择，我想要去道歉，却又拉不下面子。 算了，等这场考试结束，我与付运择说不定就分道扬镳，再也不会碰面。 「雪中无路，雪中探路。 路中之物，皆可果腹。 分食肉脯，载歌载舞。 」歌声越来越清晰，然后戛然而止。 【它们可能发现你们了。 】听到这话，我心脏不由骤停几秒。 【尝试打破常规思想？】【不管向哪里走，都是在向前走。 】【也许有人能推测出口在哪里。 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 】大家将目光投向我。 我一下子被寄予厚望，真是受宠若惊。 重新从歌词下手吧。 「雪中无路，雪中探路。 」这一句歌词说的是谁？或许一开始我的方向就是错误的。 「路中之物，皆可果腹。 」如果只是字面上的意思，那么它们饿了不能啃雪，非要吃人？所以「路中之物」其实是指「雪中无路，雪中探路」的我们。 既然如此，我们想要跟随它们找到出口这件事便不切实际。 雪中无路，又何必苦苦雪中探路？我们想要找到出路，就要逃离这片雪地。 【不管向哪里走，都是在向前走。 】提示已经太明显，我们不一定要往前走。 来路，难道就不能成为归途了吗？犯了错，就该回头。 只要整体是朝好的方向发展的，我们就是在前进，不管走的是什么方向的路。 前路如果一开始就是错的，我们就不必执迷不悟。 其实出口，就是我们来的那一扇门。 为何在我们进来后那扇门就消失了？因为我们当时还没有验证前路是死路。 只有发现过错误、认识到错误的人，才配回头是岸。 「往回跑！跑回我们一开始的地方！」我朝众人大喊。 错误的修改并不困难，困难的是下定决心修改错误的勇气。 我清晰感觉，往回跑比向前走轻松不少。 什么都不用再想，不管我的推测是对是错，我现在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跑！我很明白，我并不是在往回跑，我不过是在换一种方向继续前行。 有几个跑得慢的，永远留在了茫茫白雪中。 我们中的大多数，成功逃离这里，通过考试。 「恭喜通过考试！每位考生分发 20 个学分。 隐藏任务一：杀死食人雪族可获取 30 个学分，未触及，不予发放学分。 隐藏任务二：将老鼠背出考场可获得 15 个学分，未完成，不予发放学分。 」果然，胡良之前背的是老鼠。 当初我判断失误，浪费太多时间，导致老鼠失去耐心，也相当于间接害死了胡良。 「考试结束，请同学们有序离开教室，休息十分钟后进行下一场考试。 」走出教室，打开成绩表 App，我现在拥有 30 个学分，看了眼排名，竟然高居全校排名的前百分之二十九。 好奇心驱使下看了眼排名倒数第一的家伙。 负一百五十个学分。 这位叫任亿的大哥可以啊，怎么做到的？满分答卷模样大差不离，低分答卷错得千奇百怪。 我又翻了翻评论区，看见一个热评：【不管你是学生还是内鬼，千万！警惕！学分小于负 50 的人！】点击评论者的主页，只看见一行字：评论者已死，账号已注销。 13下一场考试地点是 6 号教学楼 1107 号教室。 「各位考生请注意！接下来将进行身份洗牌，每个人抽到内鬼的概率为 35%，注意查收自己的新身份！」又开始洗牌了。 上一场考试巨亏，当上内鬼的我没有享受到任何福利。 也许正是因为我存在这种不应该存在的想法，我第二次抽到了内鬼牌。 我对周毅强说：「我又是内鬼。 」周毅强：「真巧，俺也一样。 」去考场的途中，我思考着一个问题。 如果内鬼杀了学生，是不是也会有通知声？那内鬼的身份不就暴露了吗？等等……或许是我思想固化了。 内鬼和学生的身份是随机的，我不能因为一个名字去判断一个角色的好坏，毕竟在这里，此「内鬼」非彼「内鬼」。 内鬼：杀死学生得 10 个学分，必要情况下杀死内鬼不予扣分；在考试中可能存在福利。 学生：杀死内鬼得 5 个学分，误杀同学倒扣 10 个学分；考试中不存在福利。 若将内鬼用 A 来代替，学生用 B 来代替，明显 A 这个角色要比 B 来得划算！内鬼还是稀有牌，只有少数人能抽到。 所有人都知道内鬼和学生这两个身份不平等。 但是大多数人都认为内鬼是不好的，是需要抵制的；学生是正派的、是应该光明磊落的。 看上去天平是偏向学生，实则不然。 内鬼与学生只是一个代号罢了。 考试中并未规定内鬼需要隐藏身份，不过是我们自己多此一举。 在这里，一切都要视情况而定。 1107 教室门口，付运择正趴在栏杆上刷手机。 「好巧！你们也在这考试？」身后传来吴晓的声音。 听到声音，付运择抬头看了我们一眼，没说话，随后继续将目光投于手机屏幕上。 除了吴晓这个小迷弟喜欢倒贴，付运择好像一直都一个人独来独往。 付运择这性格，确实难交到朋友。 「你们当中，已经出现内鬼。 」老师这句话就像考试开始的提示音。 「多稀罕呢。 」周毅强吐槽一句。 紧接着，老师打开 1107 教室的门，里面是一个港口。 等我们所有人进入考场后，喇叭声响起：「考试即将开始，你们将随机被分为 3 个队伍。 考试内容：驾驶船将货物运送到另一个港口。 」「1 号船只：真诚号。 船长……」「2 号船只：坚定号。 船长……」「3 号船只：希望号。 船长：任亿。 大副：付运择。 二副：徐平。 三副：周毅强。 水手长：吴晓。 水手：宁林、钱肖、马贺、张凡。 大厨：顾堂。 」刚刚是什么？幻听吗？我是大厨？别人都是船长、水手长、大副，到我这怎么就大厨了？周毅强在我旁边憋笑。 还有，我们船长是谁？任亿？有没有搞错啊喂！那个倒数第一？他当船长，我们这船岂不是要开到海底两万里？干脆直接摆烂等千百年后考古队打捞我们好了。 14不情不愿地登上希望号，我的内心是绝望的。 启航时，天色已暗，为了安全起见，我们三艘船之间的距离相隔不是太远。 「你们船上有没有会看航海罗盘的？」真诚号船长朝我们真诚发问。 「航海罗盘是什么？有什么用？」坚定号船长反问。 我以为我所在的希望号已经够垃圾了，没想到另外两艘船比我们还要离谱。 我们船上至少肯定有会看罗盘的。 「我会看。 」说话的人是吴晓。 瞧瞧，关键时刻还是得看我们的。 「我爷爷经常用罗盘给别人看风水，小时候教过我一点！」请问，航海和看风水能一样？你想看什么？看我们这艘船葬身何处？找一块风水宝地把船沉了？「行吧，你掌舵。 」任亿将方向盘交给吴晓。 怎么敢的啊！你们一个个怎么敢的啊！没个清醒人上前阻止一下？！「看什么看，你还不去烧饭？这里是你该待的地方？」任亿将我赶去厨房。 我懂了，我这叫怀才不遇。 想吃饭是吧，看我不烧道菜齁死你小子。 「顾哥，我想吃红烧肉！」周毅强朝我嬉皮笑脸。 还真把我当厨子呢？！船上的广播突然响起：「触发支线任务！前方出现人鱼！亲吻人鱼，获得 10 个学分。 」在甲板上打牌的四个水手同时放下了手中的活。 「美人鱼？亲美人鱼还给我发学分？有这种好事？」钱肖喜笑颜开。 「美人鱼是我们坚定号的！你们希望号别想，你们没希望的！」坚定号传来一道坚定的声音。 「做梦！我告诉你，我钱肖今天就是死这、从船上跳下去，我也不会把美人鱼让给你们！」接下来，钱肖站在甲板上拿着大喇叭跟坚定号对骂。 「有必要么？不就 10 个学分？」付运择看着吵得不可开交的那些人，感觉无法理解。 「你还是太年轻了，」徐平拍了拍付运择的肩膀故作深沉道，「你以为他们在意的是那 10 个学分？」广播说人鱼就在前方不远处。 「打光！快快给我的美人鱼打光！黑漆漆的啥也看不见。 」坚定号上发射出一道明亮的光柱，照向前方。 随后，一只拥有深绿色皮肤的生物缓缓浮出水面。 它拥有人的上半身和鱼的尾巴，绿豆大的双眼配上一张香肠嘴，头发上长满青苔。 关键，这人鱼看上去还是个男的……「人鱼已经出现，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空气十分安静，让广播声显得尤其突出。 时间仿佛过去一个世纪，坚定号上终于有人出声：「希望号那个兄弟，你之前不是要亲人鱼吗，快去啊，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君子成人之美，这次我就把 10 个学分让给你吧！」坚定号上的人一下子不坚定了。 「这话你也说得出口？你是人吗？我倒贴你 10 个学分，你去亲！」钱肖拿着大喇叭朝坚定号喊。 「刚刚是你说就算死这、从船上跳下去都不会把鱼让给我们的，我们是为了你的生命安全着想。 别犹豫了，快去追求你的爱情！」「这位施主真是幽默，什么狗屁爱情，老衲已经看破红尘多年。 」我真是开眼，等我以后不要脸了，我也要学钱肖一样不负责任瞎说话。 15结果自然是没有人拿到这 10 个送上门的学分，人鱼事件告一段落。 「宁林，你去储藏室拿几瓶矿泉水。 」任亿朝宁林吩咐。 此刻我们的希望号已经成为了带头船，我走到吴晓旁边问他打算把船往哪里开。 「不知道，随缘吧。 」吴晓打开手机，点了几下。 敢情真正看破红尘的不是钱肖，是你啊？吴晓手机响起：「缺德导航持续为你撞墙，前方一百米后左转，注意前方有限速通道，限速 60 公里。 」「你这是盗版导航吧？！」「你真聪明。 当前处境，也只有盗版能导航，我也不挑了。 」这是挑不挑的问题吗！船长呢，能不能管一管！我扭过头，透过休息室的玻璃，看见付运择正用袖子擦拭棕色弹簧刀。 船头周毅强和徐平在猜拳，甲板上有三个水手在打牌。 任亿和宁林这两人倒是没看见。 「宁林怎么还不来？我去看看。 」水手马贺说着站起身，朝储藏室走去。 靠着栏杆站着，几米之外海水起伏，给我看饿了。 身为大厨的我，决定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现成饭可以吃。 也不清楚哪里是厨房，我就在各个船舱的房间之间乱晃。 突然，储藏室里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宁林和马贺拿个矿泉水还打起来了？我怀揣一颗和事佬的心打算去劝架。 打开储藏室的门，里面空荡荡的。 储藏室内的灯光有些昏暗，老旧失修且被厚厚灰尘覆盖的灯泡，怕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还会有发光发热的时候。 「人呢？」我走进储藏室喊了一声，无人应答。 储藏室内数不清的箱子堆叠成小山，我凑近其中贴着标签的箱子看了眼。 货物名称：羊血编号：LY7639生产日期：2022 年 12 月地面上的红色液体，想必是从这个箱子里渗出来的，有一股羊膻味。 「你都看见了？」我身后传来任亿的声音。 「看见什么？」我转身看见任亿的身影在对面木箱堆积造成的阴影里。 任亿没回答，只是从阴影中冲出，突然将我扑倒在地，拿着一把匕首对准我的喉咙。 我瞪大眼睛，从未想到死亡会距离我那么近。 【不管你是学生还是内鬼，千万！警惕！学分小于负 50 的人！】那被我差点遗忘的警告，再次浮现于脑海。 任亿，这家伙可是学分负 150 的人！「没有理由，你为什么要杀我？」任亿残忍一笑，说：「反正我是死定了，能拉一个垫背的是一个。 」心理阴暗扭曲？悲剧，真是我人生的悲剧，没想到我的死亡原因居然是充当垫背的。 「但是说真的，你做坏事应该要锁门的。 」我朝门口看了一眼。 付运择正站在那里。 「哒。 哒。 哒。 」付运择的脚步声很清晰。 趁任亿分神，我一脚踹开他站起身。 「你等着，解决完他我再来弄你。 」任亿瞪了我一眼，朝付运择走去。 笑话，别说解决付运择，我都没见过能跟付运择打平局的人。 「付运择同学平时不能严格要求自己，行为自由散漫，误杀同学，倒扣十个学分。 」付运择没看我，只是走到储藏室的货架上，拿下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仰头灌了半瓶。 「谢谢。 」扭捏半天，我最终决定跟付运择道谢。 「顺手的事，」付运择将瓶盖拧紧重新拿下一瓶矿泉水递给我，「我不仅是在救你，我也是在救我自己。 」这句话有点耳熟。 「之前的话，有些我说得不对。 」我接过付运择递给我的矿泉水捏了捏。 「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过那些话……我觉得很新奇，你给了我面对事情时一个新的思考方式。 」沉默一段时间后，我拍了拍付运择的后背，我们一起走出储藏室，回到甲板上，算是重归于好。 「你们看见宁林和马贺没有？」钱肖问我和付运择。 「死了。 」我把在储藏室发生的事情跟钱肖全盘托出，钱肖听完没说话。 张凡倒是有些兴奋，问付运择：「船长职位空缺，那我是不是可以临危受命？」此刻付运择站起身来，没有理会张凡，他走到船头向所有人郑重宣布道：「从现在开始，我是船长。 」「那大副的职位……」张凡依旧不死心。 「大副由顾堂担任。 」张凡只能叹气。 「怎么的，付运择怎么当了船长，他刚刚又手痒了？」周毅强走到我身旁问我。 于是我将对钱肖说的话复述给周毅强。 话才说完，广播里的喇叭响起：「警告！误入海盗领域！请做好准。 」吴晓你看看你干的好事！瞎导航到哪里去了？！果然盗版存在很大问题。 在这场考试中我学到了：支持正版，抵制盗版，从我做起，从小事做起。 16前方海雾中缓缓穿出一个船头，没多久，整艘船如同破茧而出，出现在我们面前。 我们三艘船被迫暂时停止前行。 对面的船看上去很脆弱。 破了很多洞的船帆、腐烂的木制桅杆、千疮百孔的船身……我不知道这船是如何做到不沉没的。 「敢拦我们坚定号？我告诉你，考场里船全部沉了，我们坚定号都不会沉的！我们坚定号上有全校第一！懂吗？全校第一！学霸！学霸护体的船绝不会沉！」坚定号的喇叭声震耳欲聋，生怕别人不知道全校第一在他们船上。 全校第一了不起啊？我们希望号之前也有！不过是倒数第一。 我打开手机成绩表 App，看了眼全校第一是谁。 全校第一叫卢西，学分 120 分。 的确有点了不起，毕竟我学分才三十分。 往下看去，第一名跟第二名相差整整 50 分。 付运择学分 50 分，排在三十几名。 果然，成绩表是个玄幻的东西。 我望向对面的船，没有动静。 随着一阵断断续续的怪笑声传出，一个小丑飘到了船头。 海盗船被海雾笼罩，若隐若现可以看见船上有密密麻麻的人影，只有轮廓，看不清细节。 船上很拥挤，仿佛挤满迷路的亡灵。 船头的小丑它伸长脖子，歪着脑袋，它的脑袋挂在肩膀旁边，死死注视前方。 它的脸上被画上笑容，但那仅是皮囊的伪装，在更深处，腐烂的灵魂仿佛要撕开皮囊，侵蚀掉周围的一切鲜活，只留下无声且永恒的绝望。 它后面密密麻麻的人影藏在暗处、藏在雾里，在算计、在密谋，想要让更多无辜的人加入它们，分担它们无尽的痛苦。 「前方五百米后掉头。 」突然，吴晓手机导航发出提示音。 这一下子提醒了我，我急忙朝吴晓喊道：「现在就赶紧掉头！离开这片海域！」在别人家地盘跟别人打架是很不明智的。 「让我来。 」付运择走到驾驶舱内，吴晓光荣下岗。 「一个小丑罢了，看把你们吓的！」坚定号拒绝掉头离开，「学霸护体的船绝不会沉！打赢海盗肯定能送学分！放马过来吧！」说话间，我们希望号和真诚号已经调转船头往回跑了。 「咻」的一声，坚定号朝海盗发射炮弹。 我没想到船上还有这个隐藏功能。 好在任亿死得早啊，不然被他知道还有这个功能，他还不把真诚号和坚定号全轰了当垫背？「快跑快跑快跑！打不过！快掉头！」随后坚定号喇叭中传出一道坚定的打脸声。 原来是对面的船对这些东西免疫。 坚定号上的人，一点也不坚定。 假如之前 22 号还活着，那么他一定会被安排成坚定号的船长。 虽说身后的海盗船已经被我们甩掉，但那隐隐约约的怪笑还环绕在我们身边。 「妈呀！救命！张凡魔怔了！」伴随钱肖大吼一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我们看向张凡，他垂着手臂，微微弯腰，站在船头面向我们。 张凡眼神惊恐，目光游离注视远方，扭曲着膝盖，发出海盗船上小丑特有的笑声。 张凡的脚腕上被绕上一圈圈理不清的黑线，黑线一直延长到深不见底的海底。 他的嘴，被鲜红的颜料画上了大大的微笑。 但是他分明没有笑，他的嘴角下撇，眼神中，没有一丝一毫笑意。 我握紧拳头，手心冒汗。 张凡笑声停止，瞳孔一缩，从远方收回目光，扫视在场的其他人后，将目光锁定在我身上。 张凡朝我狂奔来。 「顾堂！」周毅强见此，随手拿起地上的铁棍冲过去，想要阻止张凡。 周毅强与我距离较远，再加上张凡跑得飞快，周毅强还没来得及动手，张凡已经来到我的面前。 条件性反射我用胳膊挡住脸。 张凡后退了。 怎么，被我的帅气迷倒了？张凡放弃我这个目标，转头攻击距离我最近的徐平。 张凡和徐平上演追逐戏。 我看了看自己的胳膊，上面沾满了之前在储藏室不小心碰到的羊血。 张凡怕羊血？！「强子！跟我去储藏室弄点羊血！」我把周毅强叫上，朝储藏室跑去。 从储藏室里出来，周毅强已经改头换面。 周毅强在听说张凡怕羊血后，非要把自己全身都淋上羊血，我拦都拦不住。 我抱着几袋羊血，跟「血人」周毅强走回甲板。 我拍了拍钱肖的肩膀，想递给钱肖一袋羊血。 钱肖回头，一眼就看见了「血人」周毅强，差点没被送走。 下一步，拯救徐平的任务就要交给周毅强了。 周毅强坏笑两声，然后埋伏在徐平和张凡的必经之路上。 待徐平距离自己还有几米的距离，周毅强突然出现，把徐平吓愣住了。 没认出周毅强的徐平现在是前有狼后有虎。 犹豫再三，徐平觉得还是周毅强更恐怖一点。 于是徐平开始往回跑。 看见周毅强的张凡也往回跑。 此刻的局面是周毅强追着徐平和张凡跑。 17我跟钱肖感觉蛮好玩的，就没有提醒徐平后面的人是周毅强。 直到广播响起：「恭喜，已成功驶出海盗领域。 」张凡愣住几秒，抽搐一下，然后即刻跳入海水中，消失了。 「我是周毅强啊！徐平你别怕！」周毅强跑累后才开口告诉徐平真相。 徐平表示自己的心灵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确保安全后，如今我们的任务是把船开到港口。 问题在于茫茫大海中该靠什么辨别方向？我走到驾驶舱，想试试能不能跟付运择商量出办法。 「我能把船开到港口。 」听到付运择这般胸有成竹，我有些惊奇：「你要怎么做？」「跟着感觉走。 」「你又要猜蒙蒙？」「你知道的，我运气一向很好。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我没把付运择的话当一回事，走出驾驶舱，希望能在其他地方找到线索。 到钱肖那借来大喇叭，我朝坚定号喊话：「坚定号上的朋友们，你们有没有找到港口的办法？」随后，一位高个子戴着眼镜的男子出现在坚定号船头。 「等待。 」那男子好像是在回复我。 「什么意思？」「大海是有边界的。 不是吗？」「那又怎样。 」「确定方向，坚定不移。 」我好像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便接着问：「如果原地绕圈呢？」「怪你不够坚定，或者选错了方向，」男子看了希望号的船舱一眼说，「你们的船长选择的是正确的方向。 」「你怎么辨别何为正确方向？」「方法有很多。 对我而言，这个世界，缺少的是提出问题，而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沉默了一会儿，我问：「你是卢西？」他深深看我一眼，没回答，转身离开。 我心中已有确定答案。 怪不得人家能拿 120 分。 「港口就在前方！我就知道有学霸在，我们考试绝对能通过！大家赶快尝尝学霸烧的拿手菜，庆祝一下！」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旁边坚定号突然闹腾起来。 原来，学霸也是厨子啊。 我心理平衡不少。 「太好了！终于考完试了！」另一边，真诚号也欢呼起来。 真诚号可以说全程划水，我都差点忘记还有这个船友。 回头想想，如果只追求及格分，当个真诚号也不错。 遇到难题放在那，反正有人会出面解决，自己只要看别人干什么，照做就行。 眼看要结束考试，我突然想弄清楚船上大家的身份。 正好大家都聚在一起，可以问一问。 「你问我身份？我是内鬼啊。 」徐平回答我。 「我也是。 」钱肖说。 「我也内鬼！」吴晓加入我们内鬼组织。 我和周毅强也说明自己内鬼的身份。 「你也是内鬼吧？」钱肖问付运择。 「我是学生。 」听到这，钱肖不由自主往后推三步。 五只肥羊围着付运择这头狼。 钱肖是真的很害怕突然响起一句话：「付运择同学表现优异，连杀 5 个内鬼，奖励 25 个学分，以此鼓励。 」「怕什么？5 个学分罢了，你以为你很值钱？」钱肖平生第一次为自己没有价值而感到高兴。 灯塔就在前方。 灯塔一直就在前方。 不管有没有人看见，它一直在那里。 越来越靠近灯塔，我自己的肩膀就越来越轻松，如释重负。 船停靠后，我们上岸，并且推开 1107 那扇门，离开考场。 「恭喜通过考试！真诚号同学每人分发 20 个学分，坚定号同学每人分发 40 个学分，希望号同学每人分发 35 个学分。 隐藏任务一：亲吻人鱼分发 10 个学分，未完成，不予发放学分。 隐藏任务二：找到海盗的宝藏分发 50 个学分，未完成，不予发放学分。 隐藏功能三：斩杀海怪分发 80 个学分，未触及，不予发放学分。 隐藏任务四：救助渔船分发 20 个学分，未触及，不予发放学分。 」18走出教室抬头望向蒙蒙亮的天空，不知不觉已经迎来黎明。 我跟周毅强坐在学校长椅上，看着其他人陆陆续续从教室里走出来。 太阳从东边抛洒出金色的光芒，染红地平线。 结束考试的考生都在安静等待着，等待考试结束。 终于，学校广播响起，声音响彻整个校园。 「毕业考试已经结束，成绩已经公布，恭喜排名在前 300 的同学顺利毕业！成功毕业的同学可以离开校园，注意，在跨出校园前，请保证自己的安全。 」我打开手机成绩表 App 查看。 姓名：顾堂学号：202093067学分：65排名：287问了周毅强，他比我高 5 个学分，排名是 209。 「一起走？」我刚刚站起身，就看见付运择跟吴晓朝我们走来。 我点点头。 走在路上，付运择突然问我离开学校后要去哪里。 「自然是回家了。 」「追求挺简单。 」「简单？」听到这我和周毅强都苦笑两声，「要做到可不简单。 」回家，不仅仅是字面上的意思，这两个字更代表我们对一种自己能够接受的环境的追求。 这里的环境，是我们所不能接受的。 所以我们想要「回家」。 「那你呢？」我问付运择。 「继续参加其他考试。 」「如果所有考试都考完了呢？」「再说吧。 」「你很喜欢考试？」「家族要求罢了，我只是想获得认可。 」其他事情我没多问。 就在我们刚走到距离校门口不远的地方，一个陌生男子突然拿着刀冲出来。 「我就差一名！你死了我就可以出去了！」我吓了一跳，怪不得广播上说在跨出校门前要注意安全。 这位兄弟，你考试不通过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你但凡有点眼力，也不会把刀对准付运择啊。 你挑个吴晓，说不定成功概率还大一点。 「付运择同学表现优异，成功杀死内鬼，奖励 5 个学分，以此鼓励。 」临走前付运择还捞了 5 个学分。 走出校门，看见学校门口有一条长长的路。 「同学们，走过这条路，你们就能到达你们想去的任何地方。 」周围的人在踏上这条路后，背影逐渐模糊，直至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走了。 」付运择和吴晓跟我们告别。 我看见付运择首先消失在我的视线里，其次是吴晓。 心里怪不好受的。 我们都要去走自己的路，不管是自愿还是被迫。 没有人能代替我们，我们也无法取代别人。 我跟周毅强一起踏上这条路，就像卢西所说的：确定方向，坚定不移。 走好自己的路。 这条路一定能将我带到我想要去的地方，对此我充满信心。 （完）